法:
大荒刍狗命术。
屠先生他想用因果转嫁,来从师伯手里逃命!
换句话说,按照屠先生的判断,因果转嫁,是他对抗诡道的唯一办法。
墨画如今手上握着的,这只刍草扎成的小狗,便是这门古老因果术的传承媒介。
这想必是,屠先生千方百计,苦心蛰伏,瞒着师伯,施展了各种手段偷偷得来的。
但他到手之后,却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根本没机会去参悟。
诡念寄生在他的脑海,他一旦因果术修得多了,修得时间长了,必然会被诡念察觉,而前功尽弃。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屠先生他也学不会。
大荒的古传承,佶屈晦涩,并不是那么好学的。
尤其是涉及到,因果转嫁这种高深的因果定理,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领悟的。
所以,屠先生最后关头,绝望之下,才会将这只刍狗,递给了墨画。
而墨画其实,也没的选了。
他一定得学会。
墨画有一种预感,将来有朝一日,他很可能会跟屠先生一样,遇到类似的境地。
他很可能,会再次面对师伯。
既然如此,那这种“因果转嫁”的手段,就能在因果上,救自己一命。
或者至少,能替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而且,如果他对因果定律的推理没错,那这门因果转嫁的手段,对自己而言,还会有其他更大的用处。
墨画目光一凝,眼中剑芒微露。
之后他摒弃一切杂念,看向手中的刍狗,开始研究起,大荒刍狗命术这门法门的奥妙。
大荒刍狗命术,没有任何文字记载,没有任何心法,没有任何心得,传承的道具,只有这一只刍狗。
这是一只,十分古旧的,祭祀小狗。
墨画第一眼看去,也没觉得特别。
可真当他催动全部神识,集中心绪,凝神观察了数十遍之后,终于从刍狗之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从外表看,这只刍狗以青黄色野草扎成,除了破旧以外,普普通通,没任何特异之处。
但在因果层面,墨画能看到,这些刍草在编织之时,以一种极精妙且复杂的手法,将种种因果的法则,也编了进去。
以刍草为媒,以因果为道,两相融合,方才制成了这一只刍狗。
这是草线与因果线的融合。
但也仅此而已。
更深处的奥妙,墨画完全窥视不到。
墨画目光冷漠,沉思片刻,忽而道:“把铁术骨喊来。”
门口的大老虎,耳朵一竖,立马爬了起来,走出大门之后,没过一会又回来了,屁股后面跟着恭恭敬敬的铁术骨。
铁术骨向墨画行礼:“神祝大人。”
墨画问道:“你们大荒,有扎草人的习俗么?”
铁术骨微怔,问道:“神祝大人说的是……”
墨画道:“祭祀用的刍狗。”
铁术骨眼眸一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垂下头,拱手道:“有的。”
墨画看着铁术骨。
铁术骨不待墨画再问,便缓缓道:
“往古的大荒,先民稀少,祭祀天地之时,会以草木,扎成人形或者是猪狗,来当做祭品,献给天地神灵。”
“但这是一种古法。后来大荒子民繁衍,人多了,私心多了,战争多了,蛮奴多了,久而久之,为了体现虔诚,为了增进信仰之力,就开始用‘活人’,来当做祭品,祭祀神明了。”
墨画目光微动,“你是说,大荒繁衍了,文明却更落后了,不把人当人了?”
披着铁术骨皮囊的术骨先祖淡然道:“老朽活了这么久,见得多了。修道技艺,可以世代传承,累世发展。但人心亘古如此,始终在欲念中沉沦,永远免不了杀戮,剥削和迫害。”
“时间会推移,历史会进步,但人心不会,人心永远只会在欲望中不断挣扎,在愚蠢中循环往复。”
铁术骨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墨画目光微沉,但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祭祀用的刍狗怎么扎么?”
铁术骨点了点头,“知道,当年……我术骨部为了祭祀天地,也曾去寻找过先民的壁画,学着壁画上的手法,扎过一些刍狗……”
墨画颔首道:“那你扎一只,给我看看。”
铁术骨目光深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