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书抬起苍白的脸,“如今军心不稳,若再行严刑,必……”
“住口!”
刘庭岳抓起一方砚台就砸了下去,徐尚书躲闪不及,额角顿时鲜血淋漓。
“你敢抗旨?!”
“你也想造-反吗!”
刘庭岳看着噤若寒蝉的众臣,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冷笑,“没人能违抗朕的旨意!”
“谁敢求情,同罪论处!”
徐尚书视线恍惚,他看着形貌癫狂的帝王,站立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重重倒了下去。
穷途末路。
这是昏迷前,徐尚书想到的。
……
尚书府,下人来来往往,脚步飞快。
一拨又一拨的大夫被请进院子。
床榻上,徐尚书紧闭着眼,官袍前襟的血迹已经发暗,额角被砚台砸出的伤口狰狞外翻,虽包扎了,仍不断有血水渗出。
“父亲。”
徐嫱手心直抖,看着徐尚书苍白如纸的脸,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大夫们轮番诊脉,皆是摇头叹气。
“尚书大人头部受创极重,颅内有瘀血积聚,我们也只能尽力一试,能否醒来,全看天意了。”
“若三日内无法苏醒……”
大夫没往下说,但意思很明白。
徐嫱捂住了嘴,不停摇头,眼泪大颗落下,满眼的不敢相信。
怎么会!
父亲今早出门时,明明还是好好的。
“老爷!”
姨娘们哭喊,满脸惶惶。
她们再不通政事,也知道徐尚书一旦倒下,徐家就垮了。
耳边的哭喊声,让徐嫱格外烦躁,她踉跄着跑了出去。
……
窦瑛接到徐嫱的信,第一时间去了尚书府。
“窦姐姐。”
看到窦瑛,徐嫱压着的情绪彻底崩了。
柳眠死了,父亲如今重伤生死不知,大哥又在数百里之外,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撑起尚书府?
以往别人惧怕徐家,不敢造次,现在呢?
窦瑛轻拍徐嫱的背,“尚书大人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我恨。”徐嫱咬着唇呜咽。
刘庭岳害死了柳眠,现在又要害死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