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闻言的凤鸢不得不加快脚步。
可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吃过饱饭,身上的衣裙更是单薄至极,所以当她被迫加快脚步时,整个人似乎都飘了起来。
然后她便听到一阵杯盘碎裂之声,她觉得她的胳膊好疼好疼……
哦,是她摔倒了,血,好多血啊……
“啊啊啊!我的脸,呜呜呜呜,我的脸……”
几乎在她意识到自己摔倒的同时,一道尖利的女声也随之传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她的夫君沈恒衣衫不整,却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那尖叫之人。
“珍儿,珍儿别怕,别怕,夫君在,夫君在的!”
珍儿……
哦,是沈恒新纳的珍姨娘啊。
她记得对方这两日正是得宠的时候呢。
这不,沈恒正将女人搂在怀里,一叠声的喊着快请大夫来。
而这珍姨娘就真受了多大的伤吗?并没有,在凤鸢看来不过是一条极细的口子,再不处理就要愈合了。
反倒是她,她身子似乎越来越轻了。
“夫君,她,她一定是故意的呜呜呜,珍儿脸上若是留了疤,你以后肯定就不爱珍儿了呜呜呜……”
珍姨娘还在大吵大闹,沈恒却耐心的哄了又哄。
终于,沈恒冷冷的看向了倒在地上,如今灰头土脸,早已没了公主尊荣的凤鸢……
“来人,把她拖出去跪着,什么时候珍儿满意了,什么时候再叫这贱人起来!”
这一刻,他的话语冷的像冰。
在被管事婆子等人托着往外时,凤鸢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这泪不是为沈恒的冷漠留的,而是为她当初识人不清而落的。
“你可要跪好了!若是跪不好,老奴只能找人来盯着你跪了!”
管事婆子打着伞,看跪在地上的凤鸢瑟瑟发抖。
殷红的血落在地上,很快便被白雪吸收,化作了点点红梅。
凤鸢觉得她就像风中的烛,随时都可能被风雪湮灭。
也就在这时,她又听见婆子叫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忙你手里的事儿去!今儿个的活儿干完了吗!”
清扫碎片的小厮闻言,立刻就端着碎片走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可当他把碎片倒掉后,他却咬了咬牙,将手里的活儿一丢,冒着小雪快步往沈府门外跑去。
“公主当真是真性情,街边小食也能让您吃出山珍海味之感。”
街边混沌摊上,沈戈见凤曦一口一个混沌,丝毫没有上位者的骄矜,竟也放下虚礼闲聊起来。
今儿个凤曦心虽乱,心情也是不错的。
所以她竟也接话道:
“山珍海味有山珍海味的好,路边摊也有路边摊的妙,本宫什么吃不得?就是那野草树皮本宫也照样能咽下去。”
沈戈一愣,他觉凤曦说的不是假话,可对方明明是公主啊。
在他的记忆里,凤鸢一向是很挑剔的。
毕竟出生皇家的人,这天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说笑了,这天下又有谁敢让您吃草啃树皮呢。”
沈戈笑笑,终究不似祁霄对待凤曦般游刃有余。
倒是凤曦难得抬眸审视了沈戈片刻,声音清冷道:
“本宫要听实话,最近朝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戈盛混沌的手一顿,他以为凤曦是跟他熟悉了,这才会邀他一起出来吃点什么。
想不到是……
“又或者本宫说的再明白些,是不是有什么关于祁霄的事。”
凤曦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沈戈自是只能知无不言了。
“回公主的话,近来朝上不少大臣向皇上进言,说您身为储君却太过宠幸驸马,大事小事都交于对方管理不说,府内后宅,后宅也实在不够充盈……”
凤曦皱眉,她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后宅不够充盈?”
沈戈:“……”
这话还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吗殿下!
“朝臣们觉得您与驸马成婚三年,府中却无一儿半女,许是驸马身体有恙,还需另择才俊充盈后宅,以,以确保皇室血脉延续……”
被凤曦看死鱼一般的眼神看着,沈戈说话都开始卡壳儿了。
没办法,这压力实在是有些大啊。
“还有吗?”
凤曦啪啪啪的拍桌子,示意沈戈继续。
“还有,还有就是驸马迟迟不予回应,您这边也没有一点儿消息。所以,所以这几日朝臣们闹得越发厉害,百姓间也渐渐有了驸马不举的流言,似乎都想闹到您面前来……”
沈戈乖巧的答话,生怕自己说错话会被公主镇压。
没办法,想当初他还是三驸马的时候,可没少在凤曦手里吃亏啊。
“还有吗?”
见凤曦又啪啪啪拍桌子,沈戈只能弱弱道:
“没,没了吧,如果实在要有的话,就是有些朝臣已经在自家子侄中开始物色人选,应该是要向皇上和您举荐了……”
“哦?这些事本宫为何不知?”
凤曦挑眉。
“自是驸马命大家守口如瓶,无需公主您烦忧,他自会处理。”
沈戈轻咳了几声,所以他是个叛徒,后面要被驸马收拾无疑了。
“好家伙。”
凤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戈则狠狠松了口气,感慨自己终于可以闭嘴了。
谁知他的下一个混沌还没进嘴,身后就有两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但许是发现沈戈对面坐的是凤曦,他们的步子竟一下子慢了下来,跟在后面那人更是面色惶恐。
眼见两人一副犹豫要不要上前,眉宇间却隐有急色的样子,沈戈终于是主动询问道: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