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心态,就有些类似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因为在他和幺爸刘辉闹翻后,堂叔刘彩多次派人暗杀他,他虽然没有报复回去,但心里一直是窝着火。
若这次能把堂叔的钱抢的差不多,让他元气大伤,那绝对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积攒已久的郁结之气也能好好释放一下。
而如果能用堂叔的钱,为自己打造出几个师,那就更高兴了。
到时候,他肯定要把堂叔请来,好好看看用他的钱,打造出来的军队是怎么样子的,给他来一个杀人诛心。
当然,这些想法有些阴暗,说出来有损他在其他人心目中重感情的耿直形象,所以,他才缄口不言。
不过,张之维也不在意刘莽的那点小心思。
他看向位于高台上的陈玉楼,仪式就要开始了。
陈玉楼一身利落短打,墨镜遮眼,立于一方高台之上,他面前摆着香案,上供三牲。
这是卸岭一脉的规矩,也是很多搞工程的人所信奉的规矩,开工动土之前,必须先进行祭拜仪式和净地仪式。
只见陈玉楼手持三炷香,朗声诵念卸岭一脉传承古老的《祭山辞》:
“山神土地,过往神灵听真!卸岭力士陈玉楼,率众弟子今日动土,非为私利,不为明器,乃为保家卫国,抵御外侮,掘洞藏兵,以图后报!惊扰之处,万望海涵!助我功成,必奉香火!”
念罢,将香插入炉中,转身“唰”地抽出一面令旗,厉声喝道:“擂鼓!开拔!”
“咚!咚!咚!”三声沉重鼓响,声震四野。
早已准备就绪的三百余名卸岭力士齐声怒吼,纷纷将画着朱砂符咒的“力士符”拍在胸膛之上,符纸无火自燃,化作道道流光钻入体内。
霎时间,只见这群汉子浑身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体型肉眼可见地膨大一圈,个个眼如铜铃,气息粗重如牛,宛如庙里壁画上的黄巾力士降世临凡!
“嘿呦!”昆仑摩勒担任临时号子工,吼出第一声。
“嘿呦!嘿呦!”
力士们应和声震天动地,手中特制的钢钎、巨锤、撬棍雨点般砸向坚硬的山岩。
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碎石飞溅!
那场面,绝非寻常民工开山可比,效率快了何止十倍?
看得一旁的袍哥们目瞪口呆,直呼这群卸岭力士非人哉。
张之维也点了点头,这个效率确实不错,每个人都相当于一个小型挖掘机。
樊鹏举看得热血沸腾,扭头对身边手下吼道:
“龟儿子的!都愣着搞锤子?吃干饭嗦?快,水,给弟兄们送水,吃的备足咯!莫让常胜山的好汉说咱们袍哥人家偷奸耍滑,拉稀摆带!”
整个工地瞬间变成一座巨大的蜂巢,忙碌而有序,大片大片的山石落下,仅仅只是一上午的时间,就挖了几乎相同人数的普通工人们好几个月的工程量,山脚下都堆砌了堆积如山的土。
不过,卸岭力士们并非不知疲倦的永动机,高强度劳作半日后,都退下去休息了,接下来就轮到袍哥们上场了。
袍哥会在川渝地区有数百万会众,里面的异人不少,但精通土木的少,所以,来这里参与工程的,大多都是普通人。
在没有大型器械的情况下,普通人面对这种沙石硬土,开挖的效率是很低的。
不过,也没指望他们像卸岭力士们那样去挖,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打孔,好方便的陈玉楼来过来的那个爆破团安防炸药。
袍哥们一直打孔到了晚上,随后,爆破团的人带着器械上去,他们会在袍哥们打的孔里安放炸药,同时,也会在一些必要的地方进行补打。
至于卸岭力士们,正在打坐恢复自身的炁力,使用力士符再加上长时间的开凿,对体力和炁的消耗都是极大的,开凿半天,得用一天来恢复。
而张之维,盘坐在山对面,一边打坐,一边看着爆破团的人准备爆破。
他对这山体构造的了解程度不必张启山和陈玉楼低,依他所见,这次爆破之后会遇上一点难题,或许需要他出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