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腊五与郭四六并没闹翻,两人该咋滴还是咋滴,当然,不能当着娘们的面,否则,回去之后谁都不好受……
王腊五将锄头放下,坐在了地头上,看了看渐热的太阳:“里长、甲长、老人,可都收到了消息,明日一早要赶到县衙,就连张耆老都要过去。你听说了吧,镇国公让县衙张贴的告示。”
郭四六摘下一片发黄的麦叶,问:“怎么,你要去服徭役?”
王腊五犹豫了下,转而笑了起来:“我家婆娘你是知道的,她身子骨弱,也干不出培田垄的事,我若是出去了,这二十八亩麦子,还不将她给累坏了。”
郭四六哼了声:“少拿这说事,你婆娘是没力气,可你他娘的有两个儿子,粗壮如牛。”
王腊五直摇头:“那也不去,亏得慌。”
郭四六看向田野,些许佝偻的身躯一点点直了起来,感叹道:“是啊,亏得慌,实在是太亏了。”
王腊五拿起锄头:“反正朝廷公文里说了,不强制,全凭自愿,既是如此,我们还是留下来伺候这些田地吧,回了,你也回去吧,你婆娘来了。”
郭四六扭头看去,刚看到远处的妇人,耳朵里就传来了声音:“四六,吃饭了……”
“这婆娘!”
郭四六咬牙,回到家中,对叨叨不停的婆娘喊道:“你能不能收收你的嗓门,十里八乡谁不知你嗓门大?”
郭氏伸出手就揪住了郭四六的耳朵:“老娘半辈子都这样过来了,你现在嫌弃我了?怎么,觉得来到了房山,我没了娘家,要反了天?”
郭四六赶忙告饶,捂着耳朵,坐在椅子里,郁闷地端过一碗面,倒了醋进去,嗡声道:“老人来过家里了吗?”
郭氏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翻动着面条:“来过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咱家麦子有三十亩,你敢去,我就敢跳河。”
郭四六看了一眼郭氏,低下头继续对付碗里的面:“你会游泳,跳河也淹不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就是你故意在我家屋后河里洗澡让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