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的话,可也不敢上前理论什么。张都指挥佥事都不敢得罪的人,自己还是老实点为上。
顾正臣沉默了会,问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多吗?”
张水瓢冷笑两声:“谁不想跑?这些垒砌砖头的人不想跑吗?那些开山的人不想跑吗?挑着城墙砖的人不想跑吗?大家都想跑,只是军士看得严,加上担心牵累到家人,不甘心跑山里当野人,这才没跑了。”
李铡刀低头:“当野人没什么不好,最好是带着儿子一起去,免得被抓来服徭役。”
张水瓢看着顾正臣,又看了看张龙、庄蓝等人,咬牙道:“朝廷当官的没一个好人,狗娘养的,前两年出了一个镇国公,听说从海外带来了亩产十几石的高产农作物,还说什么好日子要来了。”
“可结果呢,这都要三个年头了吧,也没听说那镇国公种出多少庄稼来,全都是骗人的把戏!”
李铡刀将水囊还给顾正臣,神情中满是嘲笑:“好日子,当个农民有什么好日子?自古以来,农民就没有过好日子!苦哈哈的生,苦哈哈的养,苦哈哈的长,到年老了,是苦哈哈的死。”
顾正臣撑着城墙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襟,看向山上开路的匠人与百姓,问道:“你们服徭役多久了?”
李铡刀回道:“两年又三个月。”
张水瓢颓废:“除了冬日里休息一个月,我们再没回过家。”
顾正臣转身看向张龙:“张都指挥佥事,麻烦你将所有服徭役之人集合一下,就在那里吧,山谷地,宽阔一些。”
张龙担忧:“张兄,这不合适吧,匠人、百姓正在干活,还有许多人去了砖窑那里,这个时候让他们集合,要耽误不少进度,你看,要不咱们晚上——”
顾正臣甩袖,斩钉截铁地说:“执行命令!”
张龙嘴巴张合几次,有些不知所措。
命令?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哪来的权力命令我?
啥身份你都不说,我怎么执行。锦衣卫有权抓人,可没权对都司将官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