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样old-fashioned。”
“Old-fashioned。”韩易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杰里-纳德勒耸了耸肩,咕哝道,“我见过很多年轻企业家,他们有的从事金融业,有的在硅谷从事新技术研究——太阳能电池板、自动驾驶、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也有少数几个在好莱坞创业的,但即使在好莱坞,他们的创业方向也是新兴流媒体平台,或者数字版权交易所。你知道的,那些仅仅二十四个月或者十二个月之前才被创造出来的概念。”
“所以,也许……我只是很惊讶地发现一个年轻人正在努力继承几十年来一以贯之的商业模式,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年轻人,只想推翻或摧毁这些模式。”
“我不是一个发明家,纳德勒先生。”
韩易知道,这是杰里-纳德勒试探他旗下是否有其他产业和项目的一种方法。作为国会山上进步主义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杰里-纳德勒一直希望他的选区,纽约州第十国会选区,能够有更多新行业、新商业模式的企业入驻,而不是被大型律所和金融机构主宰,这与他的人设相悖,也是政敌对他发起攻击时最常用的素材。
但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商业计划向杰里-纳德勒和盘托出,因为纽约州第十国会选区不可能是他那些创新型项目的栖息地——跟约书亚-库什纳尝试收购的y全球总部在上海,美国分部在圣莫妮卡。而跟沙特主权基金合作的浪潮音乐版权基金,则会选择资本流动更自由的伦敦金融城落地。
此刻告诉杰里-纳德勒这些项目的具体情况,只会勾起对方不必要的胃口,给自己凭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发明家创造世界,纳德勒先生,而管家守护它。”
“我更愿意将自己视为后者——或许正是这种‘守旧’让我对经时间淬炼的模式怀有敬畏。”
说到这里,韩易将身子向杰里的方向倾了些许。
“就像您守护着纽约州世代传承的多元价值观一样。”
听到这句话,杰里-纳德勒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用餐巾将嘴角的酱汁拭去。
“真正的好设计,从来不是推翻重来。就像这道改良版海鲈鱼,既保留了北欧分子料理的灵魂,又融入了纽约本土的风物。最有效的前进方式,是带着所有历史一起航行。毫无疑问,创新是美国的核心,也是美国伟大之处。但‘创新’这个词需要建立在‘我们过去已经建立过一些伟大事物’的共识之上。”
“而一件真正伟大的事物,需要的不是彻底重塑,而是持之以恒地打磨和抛光。”
“拉斯维加斯就是一件真正伟大的造物,而我的拉斯维加斯收购计划,就是对它的打磨和抛光。”
“拉斯维加斯……”
用余光瞥了一眼鲁本-基胡恩,杰里-纳德勒最终还是没有在这张餐桌上讲述他对拉斯维加斯这座罪恶之城最真实的看法。
“父亲,韩先生没有说错。”
敏锐地察觉到杰里-纳德勒的情绪变化,迈克尔-纳德勒看准机会开口劝慰。
“几周前,我和布罗姆利先生一起去了那里,然后和他一起去了洛杉矶跟韩先生见面。我确信——因为我用我的双眼亲自见证了他们的计划——韩先生正在拉斯维加斯大道北部,规划一幅影响深远的蓝图。一副将永远改变拉斯维加斯的城市景观和商业现实的蓝图。”
“是吗?”杰里-纳德勒抬起左边的眼皮,看向自己的儿子,语调没听出有多少变化,“什么样的蓝图?”
“这份野心勃勃的世纪计划,全称叫‘Las Vegas Nexus’。”
迈克尔-纳德勒瞄了一眼韩易,在得到对方的眼神认可之后,清清嗓子,缓声说道。
“拉斯维加斯星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