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草帽边缘打着转,麦秸秆被捻出细碎的粉末,“昨天还帮李寡妇拉过白菜,你们问问她就知道。”
王帅把 5月 15日的日历推到他面前,红圈标出的日期像只充血的眼睛。“那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你在哪儿?”刘老四的喉结猛地滚动,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凉白开,杯底的水垢随着晃动沉下去。“在……在村西头的鱼塘看网,”他的声音突然变尖,“最近总有人偷鱼,我守了半宿。”
“谁能作证?”王帅的钢笔在笔录本上悬着,笔尖的墨水滴在“鱼塘”两个字上晕开。刘老四掰着枯瘦的手指:“张老五,他跟我一起守的,半夜还一起喝了二锅头。”他突然拍着大腿,“对了,鱼塘边的监控能拍到我,那是村支书去年安的,防偷鱼的。”
调取鱼塘监控的警员很快传回消息:5月 15日晚 7点 50分,刘老四骑着三轮车进入监控范围,车斗里装着渔网和马扎;8点 15分,张老五提着酒瓶出现;两人在窝棚里待到凌晨 1点 20分,期间只有张老五出去撒过一次尿,时长不超过三分钟。“监控时间与郑强失踪窗口完全错开,”技术科的回复在王帅手机上闪烁,“且窝棚到抛尸现场需步行 40分钟,往返时间不够。”
但三轮车的凹陷仍像根刺扎在王帅心里。“你这三轮车斗的凹痕是咋弄的?”他指着照片,刘老四眯起眼睛凑近看,突然笑了:“哦这个啊,上周三撞的,”他挠着后脑勺,“收废品时没看路,怼到村口的老槐树上了,树皮还刮掉一块呢。”王帅立刻派警员去核实,半小时后传来消息:老槐树树干确实有新鲜刮痕,残留的蓝色油漆与三轮车斗颜色一致,刮痕处的木屑测年显示为近七天内形成。
张辉那边也有了新发现。“刘老四卖的保险杠碎片,”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