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秒。那目光是温和的,带着探询,却没有丝毫的压迫感。
他看到了她妆容下的倦色,他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掂量着什么,然后,他用极其平常自然的语调开口,像以前见面,聊着最普通的日常:“什么拍摄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易兴没有提那场生日宴,没有提欧阳寰和陈欣怡,甚至没有提任何与“那件事”哪怕沾一点点边的词语。他就这样轻巧地、不着痕迹地绕开了那个还在淌血的伤口。
黄壬萱垂下眼睑,盯着桌面上木头的纹路,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边缘一点微小的倒刺。
“嗯……这个嘛,等日后哪天你有时间刷视频直播,你就知道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就…那样吧……最近过得还行。”她含糊地应道,声音很低。
自己还能怎样呢?天没塌,太阳照旧升起落下,日子在麻木的齿轮上一天天碾过。只是心里空了一块,风呼呼地往里灌。
宋易兴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他站起身:“喝点什么?还是老样子?拿铁?今天有刚到的埃塞豆,风味很特别。”
“嗯,老样子就好。”
宋易兴转身去吧台操作咖啡机。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和蒸汽喷射的嘶嘶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静默。这静默并不尴尬,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体恤。他小心地守护着她摇摇欲坠的边界,而她,在这份小心翼翼的守护里,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奶泡细腻的拿铁放在了黄壬萱面前。她捧起杯子,小口啜饮着,宋易兴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她对面重新坐下。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平和的安静,只有咖啡店里低回的音乐和偶尔杯碟碰撞的轻响。
窗外城市的霓虹更盛,行人步履匆匆,属于夜晚的另一种喧嚣正在用另个方式宣告着它的繁华。
黄壬萱看着杯口袅袅升起的热气,目光有些失焦。也许是这片刻的安宁给了她一种虚假的勇气,也许是对陈欣怡背后混乱的、令人作呕的现状,还残留着一丝扭曲的好奇。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不大,甚至有些飘忽,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陈欣怡…她最近,怎么样?”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指尖猛地收紧,杯壁的热度甚至有些烫手。
她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取其辱?还是想用别人的不幸来反证自己的“坚强”?她不敢看宋易兴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杯子里棕褐色的液体,仿佛那里藏着答案。
宋易兴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拿着水杯的手停顿在半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抬眼看向黄壬萱,她的侧脸绷得很紧,下巴微微抬起,可眼神却泄露了深处她的慌张不安。
他放下水杯,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似乎在斟酌措辞。
最后,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陈欣怡还是老样子吧。”
他停顿了一下,耸耸肩,似乎觉得这样的概括过于简单,又补充了:“她现在被陈伯关在家里,不允许外出,让她好好反省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他的语气里没有明显的鄙夷,更多的是对现状混乱的疲惫陈述。
“哦。”
黄壬萱应了一声。
只有一个字,短促,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像一块石头落在地上,沉闷的响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她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大口,压下了心头翻涌的复杂滋味——是报复性的快意吗?
似乎有一点,但立刻被更浓重的悲哀和荒谬感淹没。
第一百零五章 为时已晚-->>(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