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
    织金的麒麟服在昏暗天光下流转着暗哑的金芒。
    赵怀良右手挎在腰间的玉带之上,左手轻按着腰间雁翎刀的刀柄,如山岳般屹立在厅门前,将门后的世界彻底隔绝。
    秋风渐浓,卷起了千户所内竖立的旌旗,猎猎的响动声在沉寂的锦衣卫千户所衙署之中,显得是那般的清晰。
    赵怀良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是将目光投往院落的最后方,那道紧闭的千户所的大门。
    秋雨淅淅,绵延沥沥。
    天光昏暗,阴云密布,
    时间在雨滴敲击盔甲的声响中缓慢流逝。
    直到刻漏房代表着辰时已至的钟声响起之时。
    那道一直以来紧闭着千户所大门,随着无数战马的嘶鸣之声骤然开启。
    无数赤色的旌旗在凛冽的秋风之中翻腾怒涌,无数头戴尖顶明盔,身着铁甲,按佩着雁翎刀的甲兵填满了门外长街,森严的阵列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唐世平端坐于黑色战马之上,山纹明甲在阴雨中泛着冷光。
    他平静的目光越过洞开的大门,与赵怀良冷峻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目光交错之间,两人皆是轻轻点头,万千的言语皆在一瞬之间道尽。
    赵怀良微微垂首,目视着院落之中的一众锦衣卫的缇骑,声音寒若冰泉。
    “新政推行,诚为天下万民之计。”
    “变法革新,关乎国家社稷之安危。”
    “然朝野上下,宵小之辈各怀私心,士绅之流苟且营私,为门户私计而罔顾国事,蝇营狗苟之辈,竟敢违逆天命!”
    赵怀良握紧了腰间的雁翎刀,眸中令人心悸的杀意翻卷起伏。
    “奉圣喻!”
    “即日起,凡阻挠新政者,以谋逆论处,凡煽动民变者,立斩不赦!”
    “驾贴已发至各处,诸旗按贴索骥,一应人等尽皆缉捕,若遇抵抗以谋逆之罪论处,连坐三族!”
    “特赐——”
    “先斩后奏之权!”
    “虎!”
    千户所内,一众锦衣卫缇骑皆是垂首应命。
    千户所外,一众靖南军甲兵皆是昂首持兵。
    无数明盔执下,目光灼如烈火!
    马嘶声起,顷刻之间,偌大的锦衣卫千户所已是沸反盈天。
    无数身着赤衣罩甲的锦衣卫缇骑宛若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而出。
    战马铁蹄叩击在青石的街面之上,震得两旁屋舍窗棂作响。
    数以千计的靖南军甲兵高举着旌旗,驱马奔驰在杭州城的街头巷尾。
    一道道赤色的洪流翻涌,伴随着重新开启的杭州城城门,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铁甲铿锵,旌旗猎猎,整座城池都在这一刻震颤。
    雨幕之中,赤潮过处,肃杀之气弥漫天地。
    ……
    “你、你们……”
    “你们……怎敢如此!”
    杭州府衙正堂,身着绯袍的杭州知府张印立瘫坐在地上。
    他的官帽歪斜,露出散乱的花白鬓发。
    张印立伸出的手指不住颤抖,指向那群如血色暗潮般涌入堂内的锦衣卫缇骑。
    “本官是杭州知府!朝廷正四品命官!”
    张印立嘶声力竭,喉结剧烈滚动。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擅闯府衙,缉拿大臣!”
    为首的锦衣卫百户,伫立在府衙的正中,居高临下的冷视着杭州知府张印立。
    “张知府。”
    “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是遵守律法,我们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
    百户的声音平稳如冰封的湖面,却在最后二字落下时骤然转厉。
    “你的事——发了。”
    随着那百户的话音落下,一封薄薄的文书被一名锦衣卫缇骑面无表情的递到了张印立的眼前,几乎是戳到了他的鼻尖。
    张印立浑浊的双眼猛的瞪大,目光触及那文书上熟悉的字迹与鲜红的印鉴,面色骤然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抽干。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彻底瘫软倒地,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文书之上,一笔一字将他这些时日以来暗中联络的对象,暗中所做的事情。
    一件一件,一桩一
第五百二十九章 :新政案-->>(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