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战后,辽东尽失,九边崩坏,重蹈戊寅之变近在咫尺。”
    “北国之兵,已是无力支撑战局……”
    陈望停顿了一下,审视着众人的神色。
    猛如虎面色苍白,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左良玉神色清冷,面露不屑之色。
    曹变蛟阖目长叹,眉宇间愁云密布。
    刘光祚目光闪烁,坐席如针毡,身形微微晃动。
    其余营将亦是神色各异,或惊、或惧、或疑,不一而足。
    众人之中没有神情变化的只有罗汝才一人。
    罗汝才的神色如常,岿然端坐,目光游移,似在审视周遭甲兵。
    当陈望的目光投去之时,罗汝才也正好转目过来。
    四目相对,罗汝才双目眯起,眼眸之中的锋芒缓缓敛去。
    陈望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身上。
    “朝廷,如今已是日薄西山。”
    陈望没有任何的掩饰。
    往昔在还需要借助朝廷的威势,陈望一直都是注意着言行举止,官面之上从来不会逾越。
    但是现在无论他做什么,朝廷都已经没有办法干涉,也不敢干涉。
    陈望简单直白的话语,宛若一颗惊雷一般,一瞬之间便将帐中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左良玉眼神微凝,目光先是落在了陈望的身上,而后又举目看向帐中的其他的将校。
    他注意到,在陈望说完这句话后,中军帐内一众汉中系的将校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根本没有半点的惊异。
    猛如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底是没有将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朝廷用将,如驱奴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稍有差池军法相加。”
    “我等一路以来离乡万里之遥,转战不休,丝毫不敢懈怠。”
    “将校用命,军卒赴死,但是换来的是什么。”
    “连安家的金银,卖命的军饷都拿不到手。”
    “遵从军令遭遇兵败,制定方略的文官没有半分的罪责,却是要问责于我们这些遵从军令的武官。”
    ”轻则论罪下狱,重则斩首示众。”
    陈望的声音在清晰传入了中军帐中一众将校的耳中。
    帐中一众将校皆是神色低沉,朝廷处事不公众人如何不心知肚明。
    各镇欠饷日久,几乎难以为继。
    赏罚不均,有功不赏,有过不罚之事多入过江之鲤。
    在座的各位,谁没有受过类似的委屈?
    一身热水早已经被那一盆盆的冷水浇的冰寒。
    曹文诏战功赫赫,却被克扣战功,仅因一败,便被发配充军卫所。
    左良玉在罗喉山大败而归,熊文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诿到他的身上,哪怕事后沉冤得雪,但还是被连降两级。
    曹变蛟转战千里,身不解甲者二十七昼夜,却因为逾期未能剿平流寇,被连罚三级,斥责无能。
    猛如虎累功升官,勤王奋勇,身被七创,却因小事而获罪,被剥夺了官职,发配到边境上立功赎罪。
    左光先一路拼命,最终却被无过遣返,废弃不用。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
    在座的一众将校,又有谁心气能平?
    “赤心为国者,曝尸荒野;粉饰战报者,却升官加爵。”
    “勇于任事者,屡被严谴;推诿避让者,却受赏进位。”
    “银钱开路,官运亨通,金
第四百三十章:直言-->>(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