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返回坞壁。
唯有谢行止独自立在原地,神情怔忡。
萧清晏说春色无限。
谢行止的确览过许多人间春色,环肥燕瘦,各具风情。
可万千春色,却都不及方才那一眼绝色来得动人。
天高云散,风和日朗。
薄薄残雪下露出茸茸新绿。
谢行止倏地轻笑出声,眼底却似燃起一簇火,明亮热烈,灼灼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这一刻,他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如此!可笑他谢行止枉负风流名,却蠢钝至此。
他爱春色,但他从不想攀折花枝。
他欣赏同道好友,但与那些好友纵然是抵足而眠,抱头大醉,他也绝不会生出别样的悸动。
他很清楚,自己绝非有断袖之好。
但对萧清晏,也唯独对萧清晏,总是不
同。
谢行止自嘲地笑着,低低地呢喃:「卿卿,我对你动了情,生了欲,起了妄念,这可如何是好啊……」
……
北方还有残雪羁留,南方的春风却已吹醒了江水。
萧清晏到了南郡后,没有直接前往华陵城见祖父,只遣了那些萧家的私兵回去。
她带着和光,逗留在南郡边城的一间客栈里。
周术收到萧清晏的密信,便立刻放下一切,悄悄从华陵城赶来。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人。
清俊的五官,儒雅的神韵,透过这张陌生的脸,萧清晏依稀能看到曾经熟悉的影子。
「枯竹大师好神通,六姐夫的风采更胜往昔。」
她以为季长临彻底毁了容,想要好看是不可能了,没想到枯竹大师还顺带帮他整了容。
季长临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师慈悲,让我以另外一副面孔重生,我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萧清晏音色清缓,说道:「但你永远都是你,季月临是你,李临也是你,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心自如青松磐石,过往无需刻意忘,无法释怀便不释怀,背负过去,足下踩得更稳,前方的路仍在你脚下,任君行。」
季长临握着杯盏怔怔。
枯竹大师要他学会放下,妻子萧永宁劝慰他要宽怀,五弟季月临心灰意冷,让他莫要执着俗世纷争。
他也竭力尝试,可装出来的笑容终究勉强。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无法释怀便不释怀。
季长临拾掇好心绪,笑了笑:「萧家主放心,长临明白,家仇难忘,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做,但为了六娘和光儿,我也会过好当下。」
萧清晏颔首,这才郑重地看向周术:
第一百零八章 情欲妄念-->>(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