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强到如此不合常理、不讲道理的地步!
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计炀明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即便燃烧根基,最终却依旧被对方无情碾碎的绝望未来。
“我不信,给我死啊!”
极度的恐惧,转化为了更加疯狂的攻击欲,计炀明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左手竟然也飞速掐诀。
第二道稍小一些、却同样散发着恐怖吞噬之力的吞日魔障掌印雏形,艰难地在他左手掌心开始凝聚。
此刻,凭借燃烧根基、半只脚踏入主宰境后期的短暂强大,计炀明勉强拥有了同时操控双重吞日魔障掌印的能力。
虽然气息因此剧烈起伏、波动不定,但终究还是被他强行掌控住了。
然而,勉强二字,便意味着绝非完美。
双重掌印的运转,极其复杂,对心神、魔元、掌控力的要求极高,即便以计炀明之能,也难免会出现更大的力量间隙与运转破绽。
而这在终末之景面前,无异于黑夜中的明灯,清晰无比。
陈斐目光微微一凝,瞬间便捕捉到了计炀明因强行凝聚第二道掌印而骤然放大的致命破绽。
陈斐毫不犹豫,右手猛地松开了永屹之壁,右脚为轴,身体瞬间旋转半周,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踹,狠狠地蹬在了盾牌的背面。
“嘭!”
一股磅礴的力量透过盾牌猛然爆发。
永屹之壁盾牌如同一颗被巨力抽射的暗金色流星,精准无比地砸向了计炀明因凝聚左掌而露出的那个巨大破绽。
“咚!”
计炀明右手的吞日魔障阵掌印不由自主的偏转,盾牌大部分的力量压在了计炀明左手刚刚凝聚的吞日魔障阵掌印雏形上,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
“咔嚓!”
计炀明左手那尚未完全成型的第二道吞日掌印雏形,如同被重锤砸中的鸡蛋般,瞬间崩溃、瓦解,连带着他的左手腕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盾牌去势丝毫不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计炀明的胸口正中。
“噗!”
计炀明如遭山岳撞击,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暗金色魔血,如同瀑布般从口中狂喷而出,整个人被这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砸得向后倒飞而出。
原本之前被强行压制的沉重伤势,连同这新添的重创,瞬间一同爆发,计炀明周身气息如同雪崩般疯狂暴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陈斐身形一晃,追上倒飞的计炀明,凌空一把抓住弹飞而回的永屹之壁盾牌的边缘。
陈斐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下方气息萎靡、重伤濒死的计炀明,手中盾牌再次高高举起,携带着裁决命运的冷酷威势,自上而下,狠狠地朝着计炀明的头颅砸落。
计炀明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灰败、绝望与无尽的悔恨,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
若他刚才不因恐惧而急于求成,不强行施展那无法完美掌控的双重掌印,而是稳扎稳打,凭借燃烧根基换来的强大力量,步步为营,未必就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凄惨。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巨大的破绽被陈斐抓住,演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计炀明瞳孔之中,那面散发着暗金光泽、铭刻着无尽防御符文的永屹之壁盾牌,急速放大,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死亡的阴影,如同万古寒渊中最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计炀明彻底淹没。
计炀明想要挣扎,想要闪避,想要凝聚最后的力量殊死一搏,但周身经脉已被那盾牌上传来的恐怖镇压之力彻底禁锢。
体内魔元因双重反噬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有效调动,沉重的伤势更是让他的神魂都变得迟滞。
“不……不……”
计炀明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了极致不甘、恐惧与绝望的嘶哑哀嚎。
“嘭!”
下一刹那,永屹之壁盾牌,结结实实、毫无花哨地砸在了计炀明的头颅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碰撞声,只有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仿佛琉璃被砸碎的可怕闷响。
计炀明那坚韧无比、历经千锤百炼的魔主之躯,在这绝对的力量碾压与神兵锋芒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
头颅瞬间变形、碎裂,各种碎片混合着狂暴的能量,轰然炸开。
盾牌去势不减,紧接着便碾压过计炀明的脖颈、身躯……所过之处,筋骨成粉,血肉成泥,经脉尽断,魔元崩散。
“嗤!”
甚至连其试图逃逸的、布满裂痕的神魂,也被盾牌上自然散发出的那股镇压万古、磨灭一切的磅礴意蕴,瞬间扫过、卷入、撕裂、最终化为最本源的粒子,彻底湮灭于天地之间。
形神俱灭!
身死……道消!
“嗡!”
随着计炀明的彻底消亡,那原本笼罩整个演武场、令人窒息的恐怖魔威与狂暴能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只剩下那被破坏得千疮百孔、布满裂痕的空间,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与能量余烬。
陈斐静立于虚空之中,缓缓消散手中的永屹之壁,周身澎湃的气息逐渐收敛、平复。
陈斐目光低垂,扫了一眼计炀明彻底消失的地方,眼神淡漠。
演武场外。
天魔阵营,一片死寂。
不少天魔主宰,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
几乎是下意识地,所有天魔主宰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阵营最前方,那道一直沉默不语、周身魔气翻滚不休的模糊身影,破灭尊。
计炀明死了,下一个……会是谁?
按照这天榜演武场的残酷规则,此刻是那陈斐在场上,那接下来,必然会随机抽取他们天魔一方的主宰境中期上场,去面对那个如同魔神降世、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的陈斐。
上去……就是送死啊,绝对的十死无生。
谁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