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遣人赴兵部营门,录昨夜三十骑一一问话;韩启昇,自即日起停公事三日,于台中校卷,不得外出。”
三人拱手应命,神情肃然。
夜落宫门,雪意复起。
朱标立于廊下望着夜空,心绪未定。
顾清萍披着狐裘走来,为他斟茶:“殿下若不问清楚此事,策士台之誉或毁于此一瞬。”
“正因如此,我才要亲自破局。”
朱标饮尽一盏,“若是外人捣乱,我要他们现形;若是内部人乱为,我要天下知道,我朱标——虽用人不拘出身,但律己律人,皆一准。”
“会不会……是有人想将此事归咎于王爷?”顾清萍低声道。
朱标眉头微蹙,片刻后缓缓摇头:“皇叔若动,绝不需藏尾藏角。他若设局,早便是当堂质问,而非此等偷摸之举。”
他望着夜空沉沉,忽而道:“清萍,帮我备马。”
顾清萍一愣:“殿下要出宫?”
“我要亲自去王府一趟。”朱标道,“我不能怀他,但我更不该避他。”
王府书房,朱瀚披着玄锦,正与黄祁言谈,未几,门外内侍急报:“太子殿下到!”
朱瀚微愣,随即起身亲迎。
两人于堂前相见,彼此凝目片刻,朱标率先开口:
“皇叔,晚来叨扰,恕侄不请自入。”
朱瀚淡笑:“你肯来,我便欢喜。”
二人入室坐定,朱标取出兵部折轴、营门记录,坦然呈上:“皇叔,东宫三十骑之事,虽未查明,但有议者暗中言及王府,侄不信,却不能不来。”
朱瀚翻阅折轴,未语良久。
他放下竹简,轻声道:“此事不是我所设。但你既能来此问我,我便能担保你。”
“皇叔信我?”
“信你,也信自己。”朱瀚一字一句,“你若在疑我,我只一问——你可曾惧我?”
朱标沉默。
良久,他答:“惧过,也疑过,但今日之后,不再疑。”
朱瀚望着他,忽而微笑:“那便好。此事我也派黄祁暗查,三日内,定能探出水落石出。”
朱标起身,肃然一礼:“皇叔,有劳了。”
兵部与策士台同时发布调查结果:三十骑所持兵符乃仿制伪章,其出营系被“虚授任务”,署名乃伪造东宫旧文书副页,行文格式与东宫制令不符。
幕后指使者——乃曾任户部都事之子、策士台试策落选者曹彦,因不服结果,暗中勾连京营中一名旧部,借东宫名义试图生事,意图败坏策士台声誉。
案发当夜,曹彦即于西市酒肆中被捕,随身携伪章器物、私拟文稿,全数查获。
朱标听完禀报,面色平静,却并未发话。
顾清萍低声道:“此案虽破,但东宫之威,受伤不轻。”
朱标缓缓起身,走至窗前,望着庭前积雪被晨光映得通明如玉。
“所以,我要亲登朝堂,一语定断。”
翌日早朝。
朱标着正青朝服,首度亲引策士台六人,步入金殿,立于百官之前。他面无表情,俯身大拜:
“儿臣有罪。”
朱元璋神情淡漠:“何罪之有?”
“策士台设,原为择贤共治,却因失察,致伪印外泄、兵营扰动,儿臣未能谨守规矩,愿受责罚。”
朱元璋沉声:“罪虽不在太子,然人由东宫所引,名由策台所行。你——可知今日之损?”
朱标答道:“一损则慎,二损则乱。儿臣今日请旨:策士台凡所议事,皆需兵部、吏部副奏,方可行用;凡外调兵马,不得越兵部一道之印;东宫自律,始于其制。”
一时金殿肃静。张隽出列,肃然躬身:“臣赞同太子所议,愿辅之以制。”
朱元璋目光深邃,良久,轻声一句:
“善。”
朝会散后,朱瀚未言,只立于丹陛下,远望着那位策士台后的年轻身影,脚步稳重,衣袍无风自肃。
他低声道:“这一回,他走得,比我还稳。”
系统提示浮现:
【事件判定:太子独断风波,危中立名,稳中求势】
【东宫稳固度+20,太子声望+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