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她梳头的梳子给大黄刷毛挠痒痒。终于有一天被发现了,媳妇儿叨骂得他蹲在地上半天不吭声。
我和来有叔可以说是忘年交了,而且关系相当铁。
我很小的时候,放牛就和他一起,一到山上,我们爷儿俩就开始摆丁、狼吃羊、跳茅坑(这些都是游戏),一直杀得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时候,才想起抬头看看牛羊在哪里。
有一天傍晚我们俩正杀得狼血四溅、羊毛翻飞的时候,有人大喊:谁在放牛哩?牛跑地里了!谁家的羊?羊也跑地里了!……
我俩抬头一看,咦,牛啊,羊啊,跑到哪里去了啊?(“送给那亲人啊解呀放军”!)赶紧拿起鞭子登高望远,果然,这些畜生们在人家的玉米地里正吃得欢实呢……
就连挨骂,我俩也是一块的。这关系,真没的说!
来有叔当面叫我“大学生”,可见我爹老天头的宣传多么有力度!恐怕是村上村下村里村外上到八十岁一望无牙的老婆婆,下到八十天还没长牙的吃奶娃儿,都知道老天头家里有个高中生,将来是考大学的!
我怀着一种崇高又悲壮的心情走进了自己的家。
还是熟悉的破家,还是熟悉的柴草味道,还是熟悉的场景。
爹正蹲在地上,不知道摆弄着什么破烂玩意儿。
天宁像只小猫样儿的,坐在小板凳上,趴在院子里的饭桌上写作业。那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很是让人怜惜。
“咳咳!”我故意咳嗽了一声。果然,天宁马上扭过头来:“哥哥!你回来了?”
她站起身,朝我扑过来。
我拉着妹妹的手,来到爹的面前。
“予儿回来了。”打着招呼,他还继续摆弄着眼前捡来的矿泉水瓶子。他把瓶盖拧下来,另放一堆。
“我回来了!昨天和前天学校月考了。成绩还没有出。”我主动汇报了学校情况。
但爹好像没有预想中的那样高兴,反而有点忧心忡忡。怎么了?
难道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