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稳,小厮将二人引入一处装饰奢华的大厅,而后自行退下,滕倪与朱钦灵也不惊慌,自顾坐在大厅内的檀木靠椅上等着瞧瞧此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二人大概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一位明眸皓齿、体态丰朗,头顶结发髻的青衣公子从内屏走出,热情的对滕倪抱拳道:“滕掌门,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滕倪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青衣公子,淡淡的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会从哪条岔路出来?还有,此处是何地?你又为何出手相救?”
那名青衣公子见滕倪一连串问出一堆问题,不禁莞尔一笑,说到:“滕掌门稍安勿躁,在下乃千门风将,江湖人称九公子。”
九公子话音刚落,滕倪秋水剑已架在其颈间,稍有异动变会让对方尸首分离。
见滕倪反应如此激烈,九公子不由苦笑一声,说到:“滕掌门勿惊,在下绝无恶意,此处乃望月山庄,我是奉掌门之命出手救援,防止滕掌门落入朝廷官兵手中,至于你们的行踪,我自然是难以猜测,只好在每个出口都派了一名小厮守候,所以才能顺利接应到尊驾。”
滕倪闻言依旧冷声道:“千门掌门王守仁,正是朝廷大员,落入他手与落入官兵之手又有何分别?无非是便于他向那狗皇帝独自邀功。”
九公子正色到:“非也非也,滕掌门此言差矣,王掌门虽有许多不同身份,但所有身份都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守护万民,这也是我等愿意誓死追随王掌门的原因,他不仅是我的掌门,更是我的恩师。”
滕倪淡淡的“哦?”了一声,九公子继续说到:“朝廷以为恩师是兵法厉害,能够以白手聚事大破宁王十万大军;江湖中人以为恩师是剑法无双,能够与索命门掌门谷黎阳平分秋色;但恩师最为厉害的,实则是他的心法,无论是兵法还是剑法,都乃是心法的外化而已。”
滕倪冷哼一声道:“你口中的心法,可是所谓的‘阳明心学’那些之乎者也之类的酸腐文章?”
九公子严肃道:“正是。”
滕倪不屑反问:“我的剑现在在你颈上,你如何用‘心法’来击败我?”
九公子淡然一笑,说到:“滕掌门武功冠绝天下,但此刻身虚体弱,旁边这位小兄弟似乎也身中寒毒,若是论武力,望月山庄定可将两位生擒,滕掌门可知我为何要以礼相待?”
“为何?”
“恩师常对我们讲知行合一,只有做到思想与行动的统一,才能合乎‘道’的准则。若是不能让滕掌门从心中认可恩师的‘道’,即便将你擒到南京,对当今皇上的病症也无济于事。”九公子说完,轻轻将颈上剑刃移开,而后对滕倪深施一礼。
滕倪反手将秋水剑插回剑鞘,静静的受了对方一礼,而后问道:“什么是王掌门的‘道’?”
未等九公子回答,一阵淡然的声音从厅外传入:“吾道至简,万民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