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降尘天生与他亲近。
那时候缯衣不喜欢他,每当弗降尘粘着他,都会被缯衣强行抱走。
后来他被关进花溢宫,一关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里,除了每年的祭月节,允许有人探望,他能见到除空空以外的人,其他的漫长岁月里,他只有空空。
可彼时的香袖已经被送往了水冰幔层,烛天季更是不记得他这个儿子。
祭月节当天,内宫里到处都是一片祥和团圆的气氛。
所有人都把他忘了,像是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不过自从弗降尘长到6岁后,每年的祭月节,他都会来花溢宫的污水道门口来看他,给他带一些小玩意。
那时候他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天真,不仅没对弗降尘的到来感到欢欣,反而觉得他在外面的日子逍遥自在,专门来碍他的眼,因此连续好几年都对弗降尘恶语相向。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弗降尘的日子比他还要难过千万倍,他好歹有个空空陪在身边,而且是全心全意的。
想到这些,他忽然有些释然,世间的人和事大多都是如此,并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其实深究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
“小尘,别执着了,你把所有的恨都加诸在别人身上,最后你能得到什么?”
弗降尘低下头,好像听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放声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飙出来了才停下。
他缓缓地抬起头,满目疮痍,“好啊,哥哥你既然这么想让我放下屠刀,那我向哥哥讨要两样东西,只要哥哥肯给我,我就成全你劝诫我的诚心。”
露离知道他心中有恨,说的话未必能当真,但是还是愿意一试,于是点点头道:“你说。”
弗降尘从宽敞的外袍里拿出那柄粗毛短刷,拿在手中把玩,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这其一,我要你的若水和笙息,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听我号令,你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