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叛军抓了,又放了回来……」
    吕文德皱了皱眉,扫视了周围一眼。
    他的中军行进得不快,前方密密麻麻都是士卒,暂时还没抵达第一线战场,而前线自有将领指挥。
    算是勉强有一点点时间见丘通甫。
    「上战车,让他过来。「
    然而,先抵达的却不是丘通甫。
    吕文德才蹬上战车,却见有一名浑身湿漉漉的襄阳守军被人扶着过来。
    「又怎么了?!「
    「少保,六将军十万火急的信。」
    吕文德接过,只见那信却是封在皮革里,遂不耐烦地拿匕首划破。
    打开来,却是不识字。
    他不识字这事,是出了名的。
    有官员骂他:「愚鄙小民,不识字,每佯痴,好无礼士大夫」。
    而吕家起势多年,家中许多人都学得满腹诗书了,吕文德却从没想过要去学字。
    他不仅不学,还骂孔子「不曾教我识字」,表面上看骂的是孔子,其实骂的是所有敢不敬他的人。
    就算他不识字,士大夫也该佝在他面前老老实实地给他念。
    因为吕文德是大宋社稷的倚仗、是天下人的倚仗,不许有人不敬他!
    ……
    「陈元彬呢?」
    这日,吕文德在战车上转头一看,竟发现在文吏之中没看到陈元彬。
    正不悦之际,丘通甫已到了面前。
    「小婿拜见岳父。」
    吕文德招了招手,让丘通甫上车,忽然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怒骂道∶「你个蠢材!被叛军捉了?」
    「小婿无能,只求岳父万莫动怒,以免伤了身体…」
    丘通甫很有孝心,到此时还在关心吕文德。
    而吕文德哪怕面对亲近的人也要恶语相向,叱道「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恨不能宰了你这废物!」
    「岳父,小婿见到李瑕了,他说此仗他必胜,军中有将领已暗中与他联络……」
    「闭嘴!」吕文德大怒,一把掐住丘通甫的喉咙,喝道∶「闭嘴!」
    「呃……」
    「臭读书的,能懂什么个屁的打仗,别再让老子听到你蛊惑军心。」
    「岳父,可李瑕说,他没有……」
    「闭嘴!」
    吕文德久经战阵,不管信或不信,至少表面上对丘通甫的话根本不给反应,又道∶「记住,这是李逆的伎俩,别再说,也别再提你被俘虏过之事。」
    「咳咳……岳父……」
    「给老子念这封信。」吕文德将吕文焕的信递在了丘通甫手里。
    难得今日丘震亨、陈元彬都不在,他宁肯让信任的人念信,也不会随便把军机泄露给别人。
    丘通甫分明还有极重要的事想说,但骇于吕文德的怒火,连发青的脖子都不敢揉,接过信便念了起来。
    「大哥亲启,弟断言攻襄阳者必为元军,此与三日前弟信中所料之事相符,恳请大哥速与李瑕休战,静观其变……」
    「慢着!」
    吕文德喝问道:「三日前老六不是说元军撤了吗?」
    丘通甫忽然直接就跪倒在车辕之上,哭道:「请岳父听小婿一言,李瑕言三日前并未派兵登岸扫荡。父亲并非死于叛军之手,此必为元军在挑拨战火……」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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