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桌上的罐子,已被人缓缓掀开。
    “一个……两个……六个?这……”
    陆凤台只觉一口气堵到胸口,心疼欲死。
    很快,一张欠条已摆在他的面前,白纸黑字写着“八百六十一贯”,触目惊心。
    陆凤台转头看向袁懿之,袁懿之这会又不说话了,满眼恼怒地瞪着桌子,嘴唇张翕。
    方元忠侧过头,如同没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
    陆凤台无助,只好在欠条上盖上手印,脸上已满是颓然之色。
    “今日就玩到这吧。”贾似道头也不转,道:“龟鹤莆,把桌上的钱收了,至于两位将军的欠条……免了吧,我还不至于要找杀敌的将军催债。”
    曹升、陆凤台俱是一愣,再转过头看向方元忠、袁懿之,一眼之间,彼此似乎隔阂愈深。
    “那……我等告退。”方元忠脸色阴沉,竟不等贾似道回答,径直向外走去。
    袁懿之亦是冷笑一声,跟了出去。
    他们背靠袁玠,袁玠背靠的丁大全乃是当今天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还真不太怕贾似道……
    陆凤台连忙抱了抱拳,低声道:“谢贾相公饶了末将这一遭。”
    他两头受气,心中满是为难。
    才走到门外,忽听贾似道低声念叨了什么,陆凤台不由又停下脚步。
    他飞快瞄了贾似道一眼,见他正在沉思,只好又低下头,匆匆离开。
    就在刚才,他分明听到贾似道念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李瑕。”
    ……
    “娘的,这贾蟋蟀,一天到晚只知道赌。”方元忠才出来就啐了一口。
    袁懿之道:“他若没出老千,我名字倒着写。”
    “呵,当朝大员……轻佻。”
    “还有你们两个,别跟个狗似的,被算计了知不知道?!”
    陆凤台挨了骂,也只是低着头,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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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能赌钱,又能办事,有趣……把这些钱散下去吧,分给这几日投靠过来的将士。”
    “是。”
    “十几年练的手艺,非说我是出老千,可笑。”
    “酒囊饭袋罢了,阿郎陪他们玩玩,赚个乐子不是吗?”
    贾似道笑了笑,拈起桌上的铜币摆玩着,心思回转,喃喃道:“李瑕又跑到成都去了?蒲择之阵杀阿答胡……”
    “阿郎说什么?”
    “庆符县多久没消息了?”
    “最近一封消息还是年初传来的,说李瑕要去五尺道。”
    贾似道沉吟道:“这么说……我派去的人被他杀了?这小子。”
    龟鹤莆不信,道:“他岂有这样的胆子?想必是他人不在庆符,没有消息也正常。”
    “派人带封口信过去,告诉他……北面的老东西我联络了、临安的小娘子我赎了。再问问他,逢年过节连个礼物都无,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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