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哥哥如此本事,心中自是喜滋滋的。只是对魏青如何学医的,甚是不解。
那日赵大郎夫妻又到集市上卖鱼去了,安馨柔缠着魏青带他上岸去玩。魏青吃缠不过对那婆子说了一声,带着安馨柔上岸。此时已经入秋了,风和日丽的芦苇荡里风景甚佳。魏青见那如画的美景,不由想起大师傅来,心情甚是抑郁。
那安馨柔怎知他心事,一路上只是细细地盘问魏青。魏青被她纠缠不过,就把安馨柔当初得病,自己如何焦虑,如何上道观求医。那松阳大师如何设置障碍,要他自己研究医学为她看病。如何得到松阳大师青睐,赠书之事和盘托出。安馨柔想不到自己生病之后,竟发生了这么多感人之事。
那安馨柔虽然年纪尚幼,因生活所迫,渐渐晓事。心里自是异常感动,却不知如何表达,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魏青,慢慢地流出两行清泪来。哽咽道:“青哥哥,我可让你吃大苦了,我…我…”
魏青惊道:“柔儿妹妹,你怎么哭了,你又生气了吗?”安馨柔呜咽道:“我心里是万分…万分…感激,这一生真是…真是…欠你太多了……”
魏青一笑道:“柔儿,说什么哩,我们不是兄妹吗?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青哥哥就高兴了。”安馨柔婉然一笑扭转话题道:“青哥哥,我每天见你专心,看的可是那松阳大师赠与你的书?”
魏青点点头道:“是呀,不然我怎么医好婆婆的眼睛。”安馨柔抹了一下眼泪,笑道:“青哥哥,想不到那松阳大师脾气古怪,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你能把那书给我看看吗?”
魏青向来就听安馨柔的话,依言把医药书从怀中掏了出来,付与安馨柔手中。安馨柔就在手上翻了翻,轻声道:“青哥哥,我看你每天早上却看的不是这本书。”
魏青只好红着脸把《回还》递与安馨柔,嘴里道:“这是一本练武功的书,我以为你不喜欢的。”安馨柔却不接书,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道:“青哥哥,你这么刻苦地看这本武学之书,是不是想为大师傅他们报仇?”
魏青又点点头道:“柔儿,我们深受花姑姑、大师傅他们大恩。现在花姑姑生死未仆,我们不为他们报仇雪恨,怎生对得起他们!”
安馨柔眼里突然有滚出一串泪来,凄声道:“青哥哥,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对的。可是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是了?闻正贤他们想当帮主就让他们当去好了。我不想你去和他争,我爹爹、妈妈、大师傅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你了,我实在不想…不想…你去报仇,再被闻正贤他们杀了。”
说到这里,安馨柔又呜呜地哽咽起来,边抽泣边道:“青哥哥,你…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练武功了,不要…不要去想那些报仇的事。我们到了京城之后,我去求外公、外婆。让他们送你去读书,我们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我…也…我也不要活了。”
魏青呆呆地看着安馨柔,一时心乱如麻心道柔儿自然是为我好,可是我深受大师傅他们大恩,不报此仇,这心里如何能安?我魏青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可是又不愿说假话欺骗柔儿,就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安馨柔知道魏青心有不甘,就抹了一把眼泪道:“青哥哥,我是不是很自私?连爹爹妈妈、花姑姑、大师傅他们的大仇都忘了!可是我真不愿你去冒险,你再有什么事,我怎么活得下去,你就只当为了我,忘了那些仇恨吧。爹爹、妈妈大师傅他们那里,我去给他们说。我们找到外公、外婆之后,我们把灵位给他们设好,柔儿天天吃斋念佛,恳求他们原谅我们。要是他们责怪下来,柔儿愿意一个人承担,让他们惩罚我一个人好了。”
魏青心里异常震动,他想不到安馨柔会对自己这么好心里一热,冲口而出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你不想要我学我自然不学了。柔儿妹妹,你就不要哭了。”
安馨柔破涕为笑,伸出一根嫩白的手指嫣然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都答应我了,可不许耍赖,我们拉钩为证。”
魏青见安馨柔虽然只穿了一件柳大嫂给她缝制的乡下丫头穿的土布衣服,这段时间身心得到休养,脸上红扑扑的,又恢复了平时那千姿百媚的神态,自是有一番动人的光景。心中大为赞叹,暗道柔儿妹妹实在是的一个大美人,连穿这么粗陋的衣服,也是美到了极处。一时心旷神怡,不由点头呵呵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