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便从脸颊流了下来。
从始至终，赵公明便从未想过，那鸿钧道祖，竟会真的算计自己，竟真的将这血祭之法，用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延维说起当日之事，即便是铁证如山，不可置疑，赵公明都千方百计，在心中为道祖开脱，甚至便连那后世之中，有人因得遭受重大刺激，而导致精神分裂的故事，都当做理由，拿来相劝自己。
那个亲手赐给自己黄中李，四象车，对自己向来爱护有加，那个亲口封自己为紫微大帝，让自己掌管责罚三界之职，并告诫自己，行事要公正无私的师祖，竟然从始至终，都在算计自己。
罗睺魔祖，无相天魔，难道，只是你编出这些故事，仅是为了堵住悠悠众生之口？
先天灵根，先天灵宝，难道，你当日在分宝崖的大方，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挣一个心地慈悲，不贪俗物的美名？
三清圣人，四御大帝，难道，便连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圣人，竟只是你用来掌管三界的几粒棋子？
梦，碎了。
看着那一条条诡异的红线，赵公明自嘲的笑了笑：“这天下间，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鸿钧在利用我们，掌管这浩瀚的三界，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借着他的威名，作威作福，享受万人敬仰的那份荣光。”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延维，赵公明长长地出了口气，道：“适才之时，我还在心中感慨，你的生不逢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即便是你过的再苦，再危险，至少，你问心无愧，这三界之中，你不欠任何人，却有人欠着你，即便是有一天会陨落，终归是坦然的。”
“而我，”赵公明轻轻的叹了一声，“又能怎么样？”
看着那诛仙剑之上的红线，随着黑光的侵蚀，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消失不见，赵公明这才伸手将十二品青莲与灭世玉盘收起，重新将诛仙剑握在手中。
此时那诛仙剑上，虽然不似刚才一般的光彩夺目，但随着一道灵气的注入，顿时之间，又是青光大作，赵公明随意挥舞了几下，发现此时即便是其中自己的元神印记，已然抹去，却仍是如同当日一般的轻松如意。
甚至，便感觉犹如自己的手臂一般，真正的产生了水**融之感。
随着赵公明的手臂，又是一挥，一道凛冽的青光，直接斩出数百丈远，便连那不远处的虚空，一个漆黑的混沌漩涡，竟似也受不起这剑气的威力，直接裂为两半，随着罡风，飞出了老远。
灰蒙蒙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一个拄剑而立，微微颤抖的身影。
“我们。”
“又能怎么样？”
那双看向虚空之中的眼睛，从悲伤，迷茫，渐渐的变成了岩石一般的坚毅。
与另一双，仅有绿豆大小的眼睛，在这灰蒙蒙的天地之间，便如闪亮的钻石一般，灿烂夺目。
“老师曾说过，人若敬我一尺，我便还他一丈，人若犯我，我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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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