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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村妇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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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至此,意图误人视线?”苏轼道:“正是,那凶犯将尸扛在肩背,故尸鞋履干净。那凶犯想必是一个身强力壮之人,且熟悉地理。”苏仁道:“如此说来,此案并非复杂繁琐。”苏轼道:“何以见得?”苏仁道:“我窃以为,这凶犯必是周玉儿熟识之人,二人之间或有仇狠、怨隙、纠葛,此为其一。其二,死者手中有一荷包,临死之人为何紧握此物,必有关联。想必是那周玉儿被害前曾全力挣扎,无意中抓夺下凶犯身上物什,亦未可知。”

    苏轼笑道:“依你之言,只需找到此荷包主人,便知真凶何人了?”苏仁道:“正是。不过那凶犯亦可在山旁杀了周玉儿,而后换其鞋履、裤裙,如此亦无泥垢。”苏轼不觉一愣,笑道:“有理有理。不曾想你竟有这般才干,待到府衙,令你做个三班捕头,岂非湖州百姓幸甚。”

    谈论间,主仆二人入得街巷,却见乡人奔走来往相告,街头门前,爷婆友邻,张王李赵,三五成堆,你言我语,猜测事由,众说纷纭,有好事暗笑者,亦有唾津不耻者。苏仁就前向一老翁询问周玉儿家之所在。老翁脸色微变,上下打量苏轼二人,面有不屑之情。旁边一书生模样人物冷笑不止。又有过路一年轻小贩驻足聆听,他识得苏轼正是钱老先生称作大人者,便请求头前引路。

    苏轼二人,随同小贩,绕过几户人家,来到一村舍前,小贩指点此即钱贵家宅。苏轼谢过小贩,但见竹篱瓦舍,柴扉半掩,鸡鸣狗吠,舍前有一池塘,浮萍点点,岸旁三四株垂杨柳树,杨柳条下鸭鹅凫游,树下凉晒一杆衣服。苏仁呼唤再三,方有一老妇人拄杖走出。那老妇人两鬓斑白,银丝缕缕,面容平淡,询问苏仁来因。苏仁一愣,这老妇人怎是周玉儿婆婆?莫非是那小贩蒙骗不成?或是这老妇人丝毫不知儿媳亡故?或是钱孝所唤之人未曾将话语传与老妇听?否则,这老妇人何以如此平淡安宁?

    苏轼见老妇人满面辛劳之色,似是家务繁忙所致。苏仁上前打听,此确是钱贵之家,老妇人正是钱贵之母、周玉儿之婆婆。老妇人道:“不知这位员外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莫非是找我儿钱贵?”苏轼作揖道:“非也。特为周玉儿而来。”老妇人脸色顿变,愠怒道:“你等知书达理,饱读圣贤之书,竟做如此有辱斯文之事?”

    苏轼辩道:“老婆婆错怪了。老婆婆可知儿媳现在何处?”老妇人怒道:“哼!这贱人现在何处,与老身何干?”苏仁争道:“莫非婆婆不曾知晓,他已死了?”老妇人冷眼笑道:“他死与不死,又与老身何干?与你等何干?”苏仁道:“老婆婆何出此言?他是你家中人,你的儿媳。”老妇人怒道:“此等贱人在我钱家,败坏我钱家名声,有辱我钱家列祖列宗,实我钱家奇耻。”老妇人咬牙切齿,手中木杖戳地,嘭嘭作响。苏轼料想这周玉儿平日行为放荡,故而招致老人如此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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