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一‘安’字,莫非与此‘安平’二字相干联?那老道被杀,临死之际,自是欲将凶手名姓写出,告予世间。那凶手定是唤作安平、或安平某。”苏公笑道:“这观中老道定是与此人暗中来往,做些龌龊之事。因某种缘故,那厮起了杀心,将众道士谋害,又烧毁道观,毁尸灭迹。”
苏公、苏仁下得山来,正欲离去。苏公忽立足眺望,却见那道路分支,一条麻石小径向下通到太湖水畔,那水下兀自有数级石阶。苏公兴起,顺道往水边而去。苏仁随其后,道:“这埠头应是平日观中道士挑水、洗漂之处。”苏公沿石阶而下,立于水旁,但见茫茫太湖水,碧波际天,飘飘渺渺,又有湖风袭面,甚是怡人。那水微起涟漪,不时翻冲上石阶,而后退下。苏公低看那层层石阶,乃是长条麻石所砌,十分平整。那水下尚有七八级,想是枯水退落位置,数条小鱼四下游动。水面石阶上有些米粒、残余菜叶。苏仁蹲身下去,用手掬水来喝,道:“这水端的清甜。”
苏公并不理睬,见得水旁有一株大树,枝繁叶茂,近得树身,细细察看。苏仁不以为然。苏公道:“这树身有磨锁痕迹,分明是泊舟系绳索所致。”苏仁闻听,急忙来看,果然如此,那树周身磨却了树皮,且痕迹甚新。苏公道:“此处泊舟,自是与普济观道士相干。”苏仁道:“此恶虎岭山路崎岖,人少兽多,出入多有不便,若走水路便省却了诸多麻烦。”苏公然之。
苏仁问道:“老爷,这普济观焚观毁尸一案当如何破之?”苏公道:“道观中有三道士尸,我等须打听一番,这观中惟此三人,或是还有其他道士?若有,则其嫌疑甚大。这道观平日与甚么人往来?需查得明白。李龙道观中现妇人衣裙及春宫图,而尸中无有妇人,道士果与妇人勾搭否?需查探一番,或可从妇人口中问得些线索来。”苏仁为难道:“如此荒山野岭,不见人烟,如何询问?”苏公道:“十里内外,或有樵夫,或有采药人,或有猎户,或有来观中求拜者,如此等等,或多或少知晓几分情形。”
苏公、苏仁自在恶虎岭下寻求证见,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