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短促,带着神经质颤音的痴笑,头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仿佛脖颈不堪某种狂喜的重负。
“原来是这样……钟离先生这番话,当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还是说您自己也迫不及待,想要亲手画下这场盛宴的休止符?”
潘塔罗涅用一种刻意放得轻飘、平淡,却又字字带着冰锥般锐利试探的语气询问。
甲板上寒风卷起潮气,时间仿佛凝固。
钟离沉默着,那沉默并非犹豫,更像是在度量一个深渊的距离,又或是在倾听风中来自久远过去的回响,这沉默持续了许久,才终于被打破。
“凝光小姐拜托在下,终结这场徒劳的争斗,但避免徒劳的伤亡,亦是我之所愿。”
钟离开口,声音依旧沉稳,却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磐石下暗河涌动的重量。
他的目光如同沉静的月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紧握武器、面具遮脸的愚人众士兵。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冰冷的金属与皮革,直接触碰到其下包属于一个个凡人的疲惫、恐惧与对归乡的渺茫渴望。
“哈、哈哈哈……”
潘塔罗涅终于笑出了声,但这笑声并非畅快,更像是从紧咬的齿缝间渗出压抑到极致的宣泄,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片刻之后,潘塔罗涅才止住笑声,脸上残留着兴奋的血色,眼神却更加灼热逼人,如同发现了稀世矿脉的贪婪勘探者。
“您终于看到了吗,钟离先生,您看到了我这双手所缔造的杰作了吗?”
大银行家微微抬起戴满戒指的手指,仿佛在展示无形的艺术品。
“看看这场棋局,看看这被搅动的风云,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权凝光,她引以为傲的谋略与力量,此刻是否也如困兽般束手无策?
“告诉我,她是否已经无计可施,以至于不得不请求您亲自下场?”
潘塔罗涅最后的问句充满了对凝光的讥讽,以及对自身才能被神明认可的迫切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