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于抓捕的区域。
柳钧几乎是梦游一般地回公司,都不再有心思教育刚从派出所领出来的三个人。他想都想不到,一家才不到一百个人的公司,居然还会潜伏着一个逃犯,而且看上去还是重案犯。那三个**的工人还以为老板是给他们气的,都没敢说话,一车人一路闷到公司,柳钧才恍然大悟,让三个人自己守住秘密,别将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在公司里传播开去。三个人当然没意见,而柳钧的目的则是别打草惊蛇,不让那逃犯知道他是从派出所出来。
柳钧悄悄留意着那逃犯,等时机成熟,一个电话给派出所,四个民警偃旗息鼓赶来,一举将逃犯擒拿。果然没抓错人。整个公司的人都惊动了。柳钧等送走瘟神,坐在办公司里反思,近期为赶工一下招来太多员工,会不会是个错误。可是又不能不扩大产能招聘新人。如果腾飞能顺利照他的设想继续展下去,展到几百几千人的大公司,要是人事管理还是沿袭如今的这一套,公司还不得每天按下葫芦又起瓢,他每天都得往派出所领人?他该怎么办。
这时候,柳钧非常主动地想见董其扬,盼望见董其扬。
晚上,柳钧和董其扬都一脸无辜地让杨逦帮他们彼此引见,还一本正经地交换了名片,才坐下说话。柳钧与董其扬说起今天在派出所的遭遇,董其扬大笑说他们前不久也才刚惊动当地派出所全员出动。因为新分厂落成,需要招聘几个清洁工。不晓得哪个无良中介获知消息,散播消息出去,收取了大量中介费,结果那天几百个大妈小姨应聘者齐聚新工厂门口等待应聘,得知市一机并无大量招人消息,可中介费已交无法收回,顿时群情汹涌,冲击工厂大门,警车来了两辆才将局面稳定住。董其扬告诉柳钧,只要是工厂,那就每天都是杂七杂八的新鲜事,只能以一种积极脱的态度游戏地去看待那些事。董其扬还指指头皮上的一块伤疤,说那是他以前手下一名员工离婚离得腻歪,对方找上公司专门找离婚员工的上司打,把他另两个同事打进医院缝了好几针。
柳钧看向杨逦,喉咙里只会咕噜出一句,“这也要公司管吗?”
杨逦道:“我听大……我听说是这样。”杨逦忙将柳钧可能很忌讳的她大哥咽进肚子。
“其实公司更让**心的还不是这些涉及治安的问题。我最担心的是我们那么多产品出去,不知哪一件有了疏漏,害了下家,还被媒体曝光。我更担心安全世故,我们的车间每天跟高旋转的锋利刀具打交道,损失别的犹可,害了人命我得一辈子内疚了。我还担心市场,我们身处市场,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一天可以休息可惜松懈。做制造型企业的人,即使夜里睡觉,一根筋都得死死绷着,不敢关掉手机。”
杨逦认真地听董其扬说完,才对柳钧道:“董总在生产管理方面的经验,可比我们丰富多了。我其实很愿意看到你们两位见面友好切磋,你别怪我总是勉强你。”
董其扬抢着道:“你们两个关系很好?柳总,你不该总是拒绝女士嘛。”
柳钧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也是仰慕董总很久了。董总,我的产品系列上市后,对你冲击大不大”
“不大,你产品的价格摆在那儿。除非你将产品当儿子来培育,当猪来卖……可是你有资本将产品当猪卖吗?你现在的心理是不是想把自己亲手研的产品当珠宝来卖?”
柳钧点头,“可是我的产品值那价钱,而且需要那样的成本。”
“是,你的产品值那珠宝的价钱,可你依然是受制于资本,你没资本将它们卖个珠宝的价,你没资本跟那些顶尖客户耗。对不对?”见柳钧点头,董其扬微微一笑。
“那岂不是高不成低不就?”杨逦虚心咨询。
“新办小企业,柳总,其实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听说xx开始与你们接触……”
杨逦心里一直琢磨董其扬对腾飞公司资本的评价,现柳钧如果正如董其扬所言,简直是无路可走,须得夹缝中艰难生存。她注视柳钧,见他瘦了一点儿,但看上去精神依然很飞扬。她也不免留心柳钧的左手无名指,见柳钧动用左手的时候,那枚无名指不得不经常如兰花指般娘娘腔地翘着,她总是不忍心细看。
董其扬将杨逦的举止看在眼里,心里微微惊讶。
柳钧在一顿饭时间里,几乎是拉住董其扬请教市场方面的知识。他总觉得靠爸爸漫无目的地跑客户不是回事,市场可能需要更全面地布局培育。当然,董其扬不是教授,不可能倾囊相授。柳钧能问出多少是多少,将所有的话都镌刻在心里,回头慢慢反刍。
饭后,柳钧为避免与杨逦继续照面,只能住回公司去,在停车场就与杨逦董其扬告别。他见到杨巡给董其扬开的是一辆帕萨特。杨家兄妹自己开普桑,却给董其扬开帕萨特,不知董其扬心中作何感想。
回去路上,柳钧从头回想总结与董其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