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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说,金融不创造价值,不会增进社会财富。”

    钱宏明只是一笑,没与争辩。这也是惯例。他从小用功读书,心无旁骛,不像柳钧涉猎广泛,谈吐旁征博引。柳钧从小到大稀奇古怪主意不断,钱宏明则是任其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虽然经常跟着柳钧跑,可大主意都是自己捏着。他只想到,可是大家在买卖中谁都没有重视市一机那些新添的日本机床,可见财富的着眼点应在哪儿。“到了,你还认得出这儿吗?”

    柳钧大惊,这是他无数次进进出出的前进农具厂?不仅是厂子的门面变了,新大门用红色花岗石贴得喜气洋洋,厂名变为前进机具厂,而沿街围墙变为两层楼的店面房,连外面的路也变了,不再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而是平整宽阔的水泥双车道,路边种着整齐的行道树。他呆了半天,才道:“只有那条水泥电线柱子没变。”

    但等柳钧走进大门,看见一长溜的车间,才算松一口气,还好,里面依旧如故,连堆放边丝的水泥围子也还在原地,依然是围子前面一潭阳光下泛着七彩的油污泥水。仿佛那排店面房将时间的脚步隔断在外面,因此里面的时间被神奇地凝滞。但是让柳钧惊讶的是,车间大门紧闭,里面没有记忆中热火朝天的样子。一会儿门卫挽着一串钥匙跑来开门,柳钧一拉钱宏明,两人一齐进门。

    门卫打开的是四米高四米宽、锈迹斑斑的金工车间门上的小铁门。伴随着小铁门嘎嘎转动声的是车间里被惊起的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没头苍蝇般地往外遁逃,但即使有这么多的声音,空廓的车间里还是寂静的可怕,当小铁门叹出最后一声“嘎”,柳钧无端地觉得外面冬日冷漠的阳光竟是那么温暖,然如此温暖的阳光却穿不透肮脏得如毛玻璃般的玻璃窗,阴寒充溢在昏暗的大车间里,向着柳钧卷裹而来,这寒意,自全身毛细血管侵入,直击心底,令柳钧不自禁地伸手扪住胸口打了个寒战。

    车间里,也依然还是柳钧熟悉的布局。所不同的是地上的污垢仿佛又厚了点儿。柳钧顺手操起工具箱上面散乱放置的螺丝刀和榔头,用力一次一次的凿下,凿下一次,推出结结实实的一块污泥。直至凿到三厘米深度,螺丝刀头才终于触到坚硬的水泥。

    “你找什么?”钱宏明不明所以,开了个玩笑,“寻找失去的记忆?”

    “不,寻找诺大工厂大白天停工的原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我们的制造车间,地面是光亮的油漆。”

    钱宏明宽容地笑,“产品不一样,岂能一概而论。这样的制造厂,几乎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我大学时候经历的校办厂一样好不到哪儿去。”

    柳钧一丝不苟地指出:“以前我可能也会这么以为,但现在我知道这是设备问题,你看,虽然这台牛头刨床保养得挺不错,可你依然可以看出它漏油严重,这样的刨床,其加工精度存疑。其他还有管理问题,管头不管脚。两个问题结合起来,工厂的出品必然马马虎虎。”

    “你不能对生产螺丝的厂家与生产航天器的厂家提同等要求。”

    “制造业只能有不同的标准,不能有不同的态度。”

    钱宏明不急不躁地一笑,“如果市场普遍需求的是负公差、短尺、廉价,那么你是追逐市场,还是追逐理念?”

    柳钧一时难以回答,人非圣贤,谁不追本逐利。他看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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