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路幸苦,休息会儿,这一路还很长,不过已经有一段是高公路了,晚上就可以到。后座正好有饮料面包,如果饿了,请自己拿。”
柳钧凭过去对钱宏明的认识,他相信,后座的面包绝不是正好存在,就像钱宏明不是正好在上海出差才会拐过来接他一趟,这一切都是钱宏明一贯的细心。但他已经不会如过去那样嘻嘻哈哈地揭穿,过去,意味着历史,历史不可能被复制。而且,有那么多的过去,他不愿意去面对,去揭开。
车窗外面,是五光十色的上海。“宏明,你在做什么,结婚没有?”
“我结婚了,去年结的,是大学同学。我毕业后一直在进出口公司混着。你呢?有没有做你理想中的工程师?”钱宏明一手摸出名片,递了过去。
“我有一个女友,德国本土人,美丽性感,我们非常相爱。我正在实现从小的理想,现在是seniorengineer。德国男孩从小玩榔头改锥,幸好,我从小拿金工车间当客厅,我没给华人丢脸。你的进出口有没有受金融风暴影响?”柳钧说着看钱宏明的名片,见上面写的是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出口二部经理。“呀,你把你的计算机专业全丢了?”
钱宏明细细感受着柳钧一如既往的骄傲和直爽,同时郁闷柳钧没提一句他得来不易的经理头衔,和他驾驶的专车。他口是心非地道:“是啊,生计面前,什么都可以……”他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出,尤其是不能在柳钧面前提起,他硬是将“抛弃”两个字吞下,“呵,我们公司主要出口欧美,那边的市场几乎没太大影响。听说欧洲那边玻璃天花板现象很严重,看起来你混得比想象中好。不过升管理职位的时候会不会受影响?”
“我只需做好我的技术,管理好我的组员,不需要想什么玻璃天花板。或者我资历还浅。你能告诉我爸具体病情吗?”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说话,尽量不去接触那条横亘在之间的伤疤,再无小时候的放肆。柳钧最初还好奇地打量着沿路的欣欣向荣,但一会儿就倦了,连日的担忧和为签证奔波劳累,飞机上蜷缩多时的疲累,和爸爸康复的好消息,还有钱宏明平稳的行驶,他开始似醒非醒。可是他意识里却是为六年来第一次回国激动着,为出来时候看到那么多东方人的脸激动着,还有,为第一个遇到的熟人竟是钱宏明而激动着。他放下车椅静静抱胸而卧,脑袋里却开始不断闪回过去的一个个片段,他以为他已经忘记得很好,没想到画面却是那么清晰。
钱宏明看看安静下来的柳钧,仿佛能听得到柳钧均匀的呼吸。他不由得轻轻自言自语,“你终于也成熟了。”他再看看自己放在漆黑方向盘上的手,这双手保养良好,皮肤清洁白皙,指甲红润光泽,显然不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反观柳钧的,钱宏明在停车等候时候特意仔细观察,那双号称弹钢琴的手看上去是如此粗糙,甚而骨节粗大。他微笑了,放弃专业又怎么了,他还放弃保送研究生呢,可是他挣回完全属于自己的天下。他迅脱颖而出提增出口业务量,迅在公司奠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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