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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 财产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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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控制住她激动的心情至少她没让掉下来眼泪。

    “夫人”德布雷说“自从我们合作以来六个月了。你提供了十万法郎的本钱。我们的合伙是四月开始的。五月我们开始经营在一个月中赚了四十五六法郎。六月利润达九十万。七月我们又增加了一百七十万法郎。你知道就是做西班牙公债的那个月。八月我们在月初亏损三十万法郎但到十三号便已赚回来。现在在我们的帐上——一共赚了二百四十万法郎——那就是说我们每人一百二十万。现在夫人”德布雷用象一个股票掮客一样一本正经地说“另外还有八万法郎是这笔钱的利息。”

    “但是”男爵夫人说“我没想到你拿钱出去入利息。”

    “请原谅夫人”德布雷冷冷地说“我这样做是得到过你的允许的所以除了你提供的十万法郎以外你还可以分到四万利息加起来你的部份一共是一百三十四法郎。嗯夫人为了安全起见我前天已经把你的钱从银行提出来了。你瞧两天的时间不算长如果我迟迟不算账等人找上门来我就被人怀疑了。你的钱在那儿一半现金一半是支票。我说‘那儿’是因为我的家里不够安全律师也不够可靠房地产预订契约尤其是你没有权利保存属于你丈夫的任何东西所以我把这笔钱属于你的全部财产——放在那只衣柜里面的一只钱箱里为了可靠起见我亲自把它锁进去。现在夫人”德布雷打开衣柜拿出钱箱打开继续说——“现在夫人这是八百张一千法郎的钞票你看象是一本装订好的画册:此外还有一笔二万五千法郎的股息余数大概还有十一万法郎[原著计算错误。——译注]这是一张开给我的银行家的支票他是会照数付给你的你大可放心。”

    腾格拉尔夫人机械地接受了支票股息和那堆钞票。这笔庞大的财产在桌子上所占的位置并不多。腾格拉尔夫人欲哭无泪、情绪激动她把钞票放进她钱袋里把股息和支票夹入笔记本里然后她脸色苍白一声不响地站着等待一句安慰话。但她等了一个空。

    “现在夫人”德布雷说“你有了一笔很可观的财产一笔能使你每年获益八万法郎的收入这笔收入对于一个一年内不能在这儿立足的女人来说够大的了。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而且若果觉你的收入不够用的话夫人看过去的面上你可用我的我很愿意把我的全部所有都给你当然是借给你。”

    “谢谢你阁下谢谢你”男爵夫人答道“你知道你刚才付给我的那些钱对于一个准备退隐的可怜女人来说已经太多了。”

    德布雷一时感到有点儿惊愕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他鞠了一躬神色之间象是在说——

    “那随便你夫人。”

    在此之前腾格拉尔夫人或许还抱着某种希望但当她看到德布雷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那种姑妄听之的目光以及那种意味深长的沉默的时候她昂起头既不怒也不抖但也毫不犹豫地走出房门甚至不屑向他告别。

    “唔!”德布雷在她离开以后说“这些计划很妙呀!她可以呆在家里读读小说她虽然不再能在证券交易所投机但却还可以在纸牌上投机。”

    然后他拿起帐簿小心地把他刚才付掉的款项一笔笔划去。“我还有一百零六万”他说。“维尔福小姐死了多可惜呀!她各方面都配得上我的胃口我本来可以娶她的。”是他平心静气地等腾格拉尔夫人离开二十分钟以后他才离开那座房子。在这期间他全神贯注地计算数字把他的表放在一边。

    勒萨日剧中那个魔鬼的角色阿斯摩狄思[勒萨日所作剧本《瘸脚魔鬼》中的人物魔鬼阿斯狄思。——译注]——如果勒萨日没有把他写进自己的作品里其他想象力丰富的作家也会创造出他来的——如果在德布雷算帐的时候揭开圣·日尔曼路那座小房子的屋顶就会看到一幕奇特的情景。在德布雷和腾格拉尔夫人平分二百五十万的那个房间的隔壁房间里住着两个熟人他们在我们以前所讲的事情里占着极重要的地位而且我们以后还要很关切地讲述他们两个人。那个房间里住着美塞苔丝和阿尔贝。最近几天来美塞苔丝改变了许多——这并不是因为她现在穿着平淡朴素的服装以致我们认不出她了即使有她有钱的时候她也从不作华丽的打扮也并不是由于她穷困潦倒以致无法掩饰穷苦的外貌。不美塞苔丝的改变是她的眼睛不再光了她也不再微笑了她那以前富于机智的流利的谈吐现在听不见了她常欲言又止。使她的精神崩溃的不是贫穷她并不缺乏勇气忍受贫穷的美塞苔丝从她以前优越的地位降低到她现在的这种境况象是一个人从一个灯壁辉煌的宫殿进入一片无边的黑暗——美塞苔丝象是一位皇后从她的宫殿跌到一间茅舍里她只能有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她不能习惯那种放在桌子上的泥碗也不能习惯用下等草褥来代替床铺。她那个美丽的迦太兰人和高贵的伯爵夫人失掉好高傲的目光和动人的微笑她在周围所见的只有穷苦。房东在墙上糊了灰色的纸张地板上不易显示出来没有地毯房中的家具引人注目让人没法把目光从硬充阔气的寒酸相上引开看惯了精美高雅的东西的眼睛看了这些永远不会感到舒服。

    马尔塞夫夫人自从离开宅邸后就住在这儿周围的寂静使她感到郁闷可是看到阿尔贝注意着她的脸色想了解她的情绪她勉强在自己的嘴唇上露出一种单调的微笑这种微笑没有一丝暖意与她以前眼睛里光彩四射的样子截然不同。好象是没有温暖的亮光。阿尔贝也忧心忡忡过去奢侈的习惯使他与目前的情况极不协调。如果他不戴手套出去他的一双手便显得太白了如果他想徒步在街上走他的皮靴似乎太亮了。可是这两个高贵而聪明的人在母子之爱的联系之下得到了无言的谅解他们不用象朋友之间那样先得经过初步的尝试阶段才能达到开诚相见。开诚坦白在这种情况下是非常重要的。阿尔贝至少不会对他的母亲说:“妈我们没有钱了。”他至少不会用这种话来使她难过。以前美塞苔丝从不知道穷苦是怎么回事她在年轻时代常常谈到贫穷但在“需要”和“必需”这两个同义同之间她不清楚什么区别。住在迦太兰村的时候美塞苔丝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也多得很但好些东西是她从不缺的。只要鱼网不破他们就能捕鱼;而只要他们的鱼能卖钱他们就能买线织新网。

    那时候她没有朋友只有一个爱人那时她只须照顾自己。

    她经济状况虽然不是太好但她还可以尽量宽裕地应付自己的一份开销;现在她手头一无所有却有两份开销得应付。

    冬天临近。在那个寒冷的房间里美塞苔丝没有生火她以前最喜欢享受炉火的温暖从大厅到寝室都暖烘烘的。现在她甚至连一朵小花都没有她以前的房间象是一间培植珍贵花卉的温室。她还有儿子。直到那时一种责任感激起的兴奋支持着他们。兴奋象热情一样有时会使我们忘记好多难题。一旦兴奋平静下来他们不得不从梦境回到现实在说尽了理想以后必须谈论到实际。

    “妈!”腾格拉尔夫人下楼梯的时候阿尔贝喊道“如果感兴趣我们来算一算我们还有多少钱好吗我需要一笔钱来实施我的计划。”

    “钱!什么都没有!”美塞苔丝苦笑道。

    “不妈三千法郎。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凭三千法郎过上愉快的生活。”

    “孩子!”美塞苔丝叹息道。

    “唉亲爱的妈呀!”那年轻人说“可惜过去我花了你太多的钱而不知道钱的重要。这三千法郎是一个大数目我要用它创建一个充满安宁的神奇的前途。”

    “可以这么说我亲爱的孩子但你认为我们应该接受这三千法郎吗?”美塞苔丝红着脸说。

    “我想是的”阿尔贝用坚决的口气答道。“我们可以接受因为我们缺钱用你知道这零钱就埋在马赛米兰巷一所小房子的花园里。有两百法郎我们可以到达马赛了。”

    “凭两百法郎?你这么想阿尔贝。”

    “噢至于那一点我已向公共驿车站和轮船公司调查过了我已经算好了。你可以乘双人驿车到厦龙你瞧妈我待你象一位皇后一样这笔车费是三十五法郎。”

    阿尔贝于是拿起一支笔写了起来:双人驿车三十五法郎从夏龙到里昂坐轮船六法郎从里昂到阿维尼翁仍坐轮船十六法郎从阿维尼翁到马赛七法郎沿余零用五十法郎…总计一百一十四法郎“一百二十吧”阿尔贝笑着说。“你看我算得很宽裕了是不是妈?”

    “你呢我可怜的孩子?”

    “我!你没看见我为自己留了八十法郎吗?一个青年是不需要奢侈的而且我知道出门是怎么一回事。”

    “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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