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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章 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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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阻止他进来。

    “嘿!”基督山擦着自己的手肘说“这是你仆人的过错把你的楼梯擦得这样滑就象走在玻璃上一样。”

    “你碰伤了吗阁下?”莫雷尔冷冷地问。

    “我想没有。你在写什么呀?你在写文章吗?”

    “我?”

    “你的手指上染着墨水。”

    “啊不错我在写东西。我虽然是一个军人有的时候却喜欢动动笔。”

    基督山走进房间里马西米兰无法阻止他了但他跟在伯爵身后。

    “你在写文章吗?”基督山又用目光逼视着对方。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莫雷尔说。

    伯爵向四周看了一下。“你的手枪怎么放在写字台上?”基督山指着书桌上的手枪说。

    “我就要出门去旅行了。”莫雷尔答道。

    “我的朋友!”基督山用一种非常友好口吻喊道。

    “阁下!”

    “我的朋友我亲爱的马西米兰不要作匆忙的决定我求求你。”

    “我作匆忙的决定?”莫雷尔耸耸肩说“出门去旅行一次有什么奇怪呢?”

    “马西米兰”伯爵说“让我们放下我们的假面具。你不要再用那种假镇定来骗我我也不用再对你装出儿戏式的关怀。你当然明白我刚才撞破玻窗打扰一位朋友我这所以这么做正是因为我怀着极度的不安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是怀着一种可怕的确信。莫雷尔你想自杀!”

    “伯爵!”莫雷尔打了一个寒颤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告诉你你是想自杀”伯爵继续说“这就是证据。”

    他走到写字台前把莫雷尔遮住的那张纸拿开把那封信拿在手里。

    莫雷尔冲上来抢那封信但基督山看出他会这么做用他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你看你想自杀”伯爵说“你已经把这念头写在纸上了。”

    “好吧!”莫雷尔说他的表情又从疯狂的激动变为平静――“好吧即使我想用这支手枪自杀谁能阻止我?谁敢阻止我?当我说我生命的全部希望已熄灭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的生命之火熄灭了周围的一切都让我伤心地球已变成灰烬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伤害我当我说让我死是慈悲假如我活下去我就会因丧失理智而疯阁下告诉我――当听了这一番话以后谁还会对我说‘你错了’。还有谁会来尝试阻止我去死呢!告诉我阁下难道你有那种勇气吗?”

    “是的莫雷尔”基督山说他的态度非常坚定与那年轻人激动异常成为一个明显的对照――“是的我要那样做。”

    “你!”莫雷尔愤怒地喊道――“你当我还可以救她或者可以看着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你来欺骗我用空洞的诺言来鼓励和安慰我。你你假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扮演上帝却不能救一个年轻的姑娘!啊!说老实话阁下如果你不是让我看了觉得可怕的话我简直会觉得你很可怜!”

    “莫雷尔!”

    “你叫我放下假面具我不改变主意请放心吧!当你在她的坟前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回答了你那是因为我的心软了你到这儿来的时候我让你进来。既然你得寸进尺既然你到我这个作为坟墓用的房间里来激怒我我已经受尽人间痛苦以后你又为我设计出一种新的苦刑――那么假装做我的恩人的基督山伯爵呀人间天使的基督山伯爵呀你可以满意了你目睹一位朋友的死吧。”说着莫雷尔狂笑着扑过去拿那支手枪。

    基督山脸色惨白但他的眼睛闪闪光他用手压住手枪对狂疯的人说:“我再对你说一遍你不能自杀。”

    “你还想阻止我”莫雷尔回答挣扎着要摆脱伯爵的手但象第一次一样他的挣扎徒劳无用。

    “那么你认为你是谁竟敢用这种暴虐的态度对待自由而理智的人?”

    “我是谁?”基督山重复道“听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权利可以对你说:‘莫雷尔你父亲的儿子不应该死在今天。’”基督山两臂交叉神情庄严地向那年轻人迎上去他看上去是那么崇高那么神圣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在这种近乎神圣的威严面前屈服了他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提到我的父亲?”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为什么要把他和今天的事情混在一起!”

    “因为当你的父亲象你今天这样要自杀的时候阻止了他的就是我。送钱袋给你的妹妹送埃及王号给老莫雷尔先生的就是我。因为我就是那个当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把你抱在膝头上玩的爱德蒙・唐太斯。”

    莫雷尔由于震惊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一步;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大叫一声俯伏到基督山脚下。然后他又立刻爬起来冲向房门在楼梯顶上放开嗓子大喊:“尤莉尤莉!艾曼纽!艾曼纽!”

    基督山想出来但马西米兰住门不让伯爵出来宁死也不肯放松门柄。尤莉、艾曼纽和那个仆人听到马西米兰的喊声便惊怕失措地奔上来。莫雷尔拉着他们的手把门推开用一种呜咽声音喊道:“跪下跪下!他是我们的恩人!是我们父亲的救命恩人他是――”

    他本来还想说出“爱德蒙・唐太斯”这个名字但伯爵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尤莉扑到伯爵的怀抱里;艾曼纽热情地拥抱他;莫雷尔又跪下来用他的额头碰地板。那时那个意志坚强的人觉得他的心膨胀起来;喉部似乎有一道火焰冲上眼睛;他低下头哭泣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听见继续啜泣声尤莉激动异常她冲出房间奔到楼下跑进客厅揭开水晶罩取出米兰巷她的恩人送给他的那只钱袋。

    这时艾曼纽用哽咽的声音对伯爵说:“噢伯爵您怎么能这样忍心呢?您常听我们谈起我们的恩人常常看见我们这样感激他崇拜他您怎么忍心对我们隐瞒真相呢?噢这对我们是太残酷了而且――我敢这样说吗?――对您自己也太残酷了!”

    “听着我的朋友”伯爵说“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因为你虽然不知道实际上却已经和我做了十一年的朋友――这个秘密的泄露是由于一件你不知道的大事引出来的。上帝作证我本来希望终生保留这个秘密但你的内兄玛西米兰用过火的语言逼我讲了出来他现在一定后悔当时的举动。”他转过头去看着莫雷尔莫雷尔仍跪在地上但已把头伏在一张圈椅里他便含有深意地握一握艾曼纽的手又低声说“留心他。”

    “为什么?”艾曼纽惊奇地问。

    “我不能明说但留心他。”

    艾曼纽向房间里看了看看见手枪放在桌子上;他的眼光停留在了它上面他用手指了一指。基督山点了点头。艾曼纽走过去拿手枪。

    “随它放在那儿好了”基督山说。他向莫雷尔走过去抓住他的手那年轻人的心在极度的激动以后陷入了一种麻木状态。尤莉跑回来了双手捧着那只丝带织成的钱袋欢喜的泪珠一串串地滚下她的两颊。

    “这是纪念品”她说“我不会因为认识了我们的恩人就减少对它的珍视!”

    “我的孩子”基督山的脸红了“允许我拿回那只钱袋吧。你们现在既然已经认识我我只希望你们心里时时能想起我就行了。”

    “噢”尤莉把钱袋紧紧地搂在怀里说“不不我求求您不要把它带走因为在某一日子您要离开我们的是吗?”

    “你猜对了夫人”基督山微笑着答道“在一星期之内我就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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