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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为亲人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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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好象觉得他的心脏微微地跳了一下因为我曾在巴斯蒂亚的一家医院里当过助手所以我就照医生的办法做起来——我把气吹到了他的肺里使他的肺部膨胀起来。一刻钟之后我看到他呼吸了并且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喊叫。”于是我也喊了一声但那是一声高兴的喊叫。“那么上帝没有责骂我”我喊道“因为他允许我救活一条人命来抵偿我夺掉的那条命。”

    “你把那孩子怎么样了?”基督山问道。“对于一个想逃走的人他无疑是个负担。”

    “我一点没想收留他但我知道巴黎有一家医院是接受这种可怜虫的。当我经过关卡的时候我便说这个孩子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并问那家医院在什么地方。那只箱子证实了我的话那块纱布也证明他的父母是有钱的人我身上的血可以解释是从别人身上弄来的也可以解释是从那孩子身上弄来的。他们没有刁难我就把那家医院指给了我原来医院就在恩弗街的头上。我先把那块布撕成两片布上原先写着两个字这样一来一个字仍留在包孩子的那片布上一个字便留在了我的手里我来到医院门口拉了拉铃便飞也似的赶快逃走了。两个星期之后我便回到了洛格里亚诺我对爱苏泰说‘你可以安心了嫂嫂伊斯雷死了但他的仇已经报了。’她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把经过的一切都讲给她听了‘琪奥凡尼’她说道‘你应该把那个孩子带回来。我们可以取代他失去的父母给他取名叫贝尼代托[意大利文意思是“祝福。——译注]上帝看到我们做了这件好事会祝福我们。’我把我藏着的半片布给了她回答说等我们的境况宽裕一点的时候再去把他要回来。”

    “那片布绣的是什么字?”基督山问道。

    “H和n上面有一个男爵的花环图纹。”

    “天哪伯都西粤先生你竟用起家谱学的术语来了!你是在哪儿研究家谱学的?”

    “就在您这儿大人在您手下当差是什么都学得到的。”

    “讲下去吧我很想知道两件事。”

    “什么事大人?”

    “这个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因为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是一个男孩子贝尔图乔先生。”

    “没有大人我不记得曾告诉过您这一点。”

    “我以为你说过的是我弄错了。”

    “不您没有错他的确是个男孩儿。但大人想知道两件事情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是你被人控告的那件罪案的经过就是后来你要一位忏悔师而布沙尼神甫应邀到尼姆狱中来看你的那件事。”

    “那个故事讲起来很长的大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睡觉的时间是很短的我想你也不见得很想睡吧。”贝尔图乔鞠了一躬继续讲他的故事。

    “一半是由于我忘不了那种种往事一半是为了要养活那可怜的寡妇我就急急地又回去干走私贩子那老行当了当时走私比以前更容易了因为在一次革命之后接着总有一段时期法纪很松弛。南部沿岸的警戒尤其薄弱因为在阿维尼翁尼姆或乌齐斯不断有叛乱生。我们就利用政府给的这个休战时间在沿海一带建立起了联络网。自从我的哥哥在尼姆街上被暗杀以后我就再也没进过那个城市。结果是那位和我们有联系的客栈老板看到我们不再到他那儿去了就不得不来找我们他在比里加答到布揆耳的路上开了一个分店名叫杜加桥客栈。所以在埃格莫特马地苟斯和波克一带我们有十几个地方可以卸货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在那儿藏身以躲避宪兵和海关官员。走私这个行当只要肯花精力肯动脑筋是很赚钱的我是在山沟里长大的所以我有双重的理由怕宪兵和海关官员因为一旦把我带到法官前面就免不了要审问而一经审问就总是要追究过去的事情。那样在我过去的生活中他们就可能现一些比走私雪茄和无证贩白兰地更为严重的事所以我宁死也不愿被捕。我干成了不少惊人的交易而这些经验不止一次地证明凡是那些需要当机立断果敢执行的计划我们对于自身的过份顾虑几乎是成功的唯一障碍。的确当你拚命想完成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不再是别人的对手或说得更确切些别人也就不再是你的对手了不管是谁只要下了这个决心他就会立刻觉得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而他的视野也随之开阔了。”

    “谈起哲学来了贝尔图乔先生!”伯爵插嘴说道“你一生中什么都干过一些的了?”

    “噢请您原谅大人。”

    “不不要紧但在夜里十点半的时候谈哲学未免有点太晚了吧。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比有些哲学家说得还对。”

    “我的生意愈做愈远也愈来愈赚钱。爱苏泰照料着家务我们那份小家产渐渐地积累起来。有一天当我要出去远行的时候‘去吧’她说道‘你回来的时候我要吓你一跳。’我追问她是什么事但没用她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于是我就走了。我们那次离开了差不多六个星期。我们到卢卡去装油到里窝那却装英国棉花我们顺利地卸了货分了红利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我一进家门就看见爱苏泰的房间中央有一只摇篮这只摇篮和其余的家具一比算是奢华的了摇篮里有一个七八个月的婴儿。我高兴地叫了一声自从我暗杀了那检察官以来一向都很快乐只是一想到遗弃了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总有点不快。而对那次暗杀我从没有后悔过。这一切可怜的爱苏泰都猜到了。她就趁我出门的时候带着那半片纱布写下我把孩子送到医院里去的日期和时间动身到巴黎去接孩子了。他们没有提出异议就把那婴儿交了给她啊我承认伯爵阁下当我看到那可怜的小东西安静地躺在摇篮里的时候我泪水盈眶心潮澎湃。‘啊爱苏泰’我喊道‘你真是一个好女人上天会祝福你的。’”

    “这就和你的哲学不太相符了”基督山说道“这实在只是一种迷信而已。”

    “唉!大人说对啦”贝尔图乔答道“上帝派这个婴儿来是为了惩罚我们的。从没有哪个人的邪恶的天性这样早地就显露了出来而且这决不是由于教养方面的什么过错。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有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和他那洁白的肤色非常相称只是他的头太淡了一点使他的面貌看上去有点古怪但他却有着极灵活的目光极刻毒的微笑。不幸的是在我们那儿有句谚语叫做‘脸蛋儿长得俊不是好到极点就是坏到透顶。’这句谚语用在贝尼代托身上实在是正确不过啦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已表现得极为恶劣。不错我嫂嫂的溺爱也助长了他。为了这个孩子我那可怜的嫂嫂宁肯跑上一、二十里路到镇上去买最新鲜的水果和最好吃的糖果但他不爱帕尔马的子或热那亚的蜜饯却偏爱到一家邻居的果园里去偷栗子或在阁楼上偷吃苹果干尽管我的花园里长的胡桃和苹果可以随他吃个够。贝尼代托大约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们的邻居华西里奥抱怨说他的钱袋里少一个路易按照当地的风俗人们是从不不把钱袋或贵重物品锁起来的因为大人们都知道科西嘉是没有贼的开始我们以为他一定是数钱时数错了但他却坚持说一点没数错。那天贝尼代托一早就离开了家到很晚了还没有回来我们非常焦急后来我们终天看到牵着一只猴子回来了他说他看到那只猴子锁在一棵树下就捡来了。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总是异想天开的想要一只猴子的念头已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一个多月。一个路过洛格里亚诺的船夫有几只猴子那个刁滑的家伙引坏了他偷钱的念头无疑也是那个家伙教给他的。在我们的树林里是捡不到锁在树上的猴子的’我说道‘老实承认你是怎么弄来的吧。’贝尼代托坚持着他的谎话而且讲得有声有色听起来根本不象是真话倒是显示出他很富于想象力。于是我火了他却大笑起来。我威胁要打他他后退了两步。‘你不能打我’他说道‘你没有这个权利因为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们始终弄不明白这个要命的秘密是谁泄露给他的我们一向小心谨慎地瞒着他总之这一句把那孩子的全部性情都暴露出来我几乎被他吓住了我的手无力地地垂了下来连碰也没碰他一下。那孩子胜利了而这次胜利使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以致把爱苏泰所有有钱都任意挥霍掉了。他愈是不成器爱苏泰似乎愈是爱他她不知道该如何抑制他的任性也没有勇气限止他的放荡行为。当我在洛格里亚诺的时候一切还好但只要我一离开贝尼代托便成了一家之主一切便都乱了套当他才十一岁的时候他就喜欢混在十**岁的孩子们中玩了而且选中的伙伴都是巴斯蒂亚甚至科西嘉最坏的孩子他们已经闹过不少恶作剧好多次有人恐吓控告他们。我慌了因为一旦被人控告就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而当时又不得不离开科西嘉去作一次长途跋涉我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带贝尼代托一起去希望借此来避免一场临近的灾祸。走私贩子的生活是活跃而辛苦的我希望那种生活再加上船上严格的纪律可以有助于改变一下他的堕落。我和贝尼代托单独谈话叫他同我一起去我努力用种种最能打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幻想的许诺去相诱他。他耐心地听我讲听我讲完以后他当时大笑起来。

    “‘你疯了吗叔叔?’(他高兴的时候就这么叫我。)‘你以为我会用现在的这种生活去换取你那种生存方式——放弃我这种自由自在愉快的生活而去象你那样又辛苦又危险地去自讨苦吃吗?夜里忍受刺骨的寒风白天忍受灼肤的酷热东躲西藏的一旦被人觉就得吃枪子儿这样去赚那一点点钱吗?哼我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只要我要妈妈总是会给我的你瞧我要是接受了你的建议我不就是一个傻瓜啦。’他说得这样厚颜无耻头头是道我简直呆住了。贝尼代托却已回到了他的伙伴那儿我看到他远远地把我指给他们看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傻瓜了。”

    “可爱的孩子!”基督山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假若他是我自己的儿子贝尔图乔回答说或甚至是我的侄儿我是会想法把他带到正路上来的因为你知道自己要尽责任那样你的力量也就来了。但一想到要打一个父亲死在我手里的孩子我就下不去手了。我的嫂嫂总是为那不幸的孩子辩护但她也承认她曾丢过好几次钱而且数目都相当大于是我就好好地劝她让她把我们那笔小小的积蓄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备将来急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贝尼代托已完全能读能写能算了当他高兴的时候他在一天中所学的。比别人一个星期学的还要多。我一心想着把他送到一只船上去干活事前丝毫也不让他知道我的计划只待拟定一个日子然后一清早就送他上船上了船就把他推荐给船长以后他的前途就由他自己去决定了。计划想好了以后我便动身到法国去了。我们的全部货物都得在里昂湾里卸上岸这样干已愈来愈困难了因为当时是一八二九年了。社会秩序已完全重新建立起来了海关关员的警戒已加强了好几倍布揆耳的集市又刚刚开始所以他们这时看管得极为严格。

    “我们远航开始的时候很顺利。我们把船驶进了罗纳河在布揆耳到阿尔之间的一段河面上抛了锚和其他几只帆船混在一起。我们一到达当天夜里就开始卸货在和我们有联络的几位客栈老板的帮助下把货运进了城里。究竟是成功使我们疏忽大意了呢还是我们被什么人出卖了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有一天傍晚大约五点钟的时候我们的小船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通知我们说他看见一队海关关员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我们吃惊的倒不是他们就在附近因为罗纳河沿岸是经常有人巡逻的而是他们的小心谨慎据那孩子讲他们怕被人看到。我们立刻警戒起来但已经太晚了。我们的船已被包围了在海关人员中间我还看到有几个宪兵尽管我平时很勇敢但这时一看见他们的制服就吓得象老鼠见了猫似的我一下跳进货舱里打开一扇圆窗窜入了河里潜水逃走了只有要呼吸的时候才浮上来一下就这样我一直游到了罗纳河和那条从布揆耳到埃格莫特的运河交会的转弯处。我现在安全了因为我可以沿着那个转拐的边上游而不会被人现我平平安安地游到了运河我是故意朝这个方向游的。我已经告诉过大人一个尼姆的客栈老板曾在比里加答到布揆耳的路上开了一家客栈。”

    “是的”基督山说“我记得很清楚我想他是你们的同伙吧。”

    “一点不错”贝尔图乔回答说“但在七、八年以前他已把他的店顶给了一个马赛的裁缝因为在他的老行当上几乎破了产所以想换个行业重起炉灶。我们对于新旧店主当当然是不分彼此的所以和他签订了同样的合同我当时就是想去这个人那儿躲一下的。”

    “他叫什么名字?伯爵问道似乎对贝尔图乔的故事颇感兴趣。”

    “葛司柏·卡德鲁斯他娶了一个卡康脱村的女人除了她的村名以外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她当时正着一种寒热病似乎正在慢慢地死去。而她的丈夫倒是一个很壮实的汉子年约四十至四十五岁他曾在危险中充分证明了他很有头脑和勇气而且不止一次。”

    “你说”基督山插嘴道“这件事生的那一年是”

    “一八二九年伯爵阁下。”

    “哪个月?”

    “六月。”

    “月初还是月底?”

    “三日傍晚。”

    “啊”基督山说道“一八二九年六月三日傍晚。讲下去吧。”

    “我当时就是想去要求卡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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