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姬笑云,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的云小姐,那一声“你们谁都不知道死去的人的的悲哀。”
其实,活着的人的悲哀,又有谁知道?
长威行刑的当天,姬笑云亲自去送长威最后一程。
断头台上,姬笑云手捧壮行酒,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却是长威在安慰她,“阿笑不必太过悲伤,长威自成为密探的一天,就知道会有今日。并不不算什么灾祸。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在人生的最后一年认识了阿笑。已经死而无憾了。”
长威就着姬笑云手里饮净了酒。思绪又飘回到驿站的夜里,与姬笑云对坐同杯而饮的那夜。沉声微笑:“阿笑,人到死时方知珍贵,长威若再得一个月的性命,必不再替王爷说情,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认真爱你一次。”
姬笑云早已泪如雨下,手中金杯落地,喉中发不出一点声响。
断头台下,牧如白夜锁链加身,四个大内侍卫看守,却压不住他的豪气。长威对姬笑云的心思,他当然知道。长威为此甚至违抗他的命令,当时他几乎以为二人多年来,超越主仆更似兄弟的感情几乎就要夭折了。眼已朦胧,声却洪亮:“兄弟,黄泉路上走慢点,我先杀几个冰夷,很快就去找你!十八年后,我们还做兄弟!”他将要面对的命运,他一直是知道的。
长威却望着牧如白夜笑了:“长威做了半辈子密探,半辈子死囚,做人实在没什么意思。王爷保重,长威,不要下辈子了。”
牧如白夜仰天大笑,硬是不让自己流出一滴泪来。
却有另外一个人,泪流满面。谢玄黑衣黑甲,按照姬如风的指点,带了征远军的士兵,在人群中逐一找出当初强闯进城,如今纷纷现身劫法场的白狼,一一制住。白狼们个个眼睛红得要滴血,四五个士兵才架得住。和此刻囚徒身份的牧如白夜一样。
谢玄英挺的面上尽是水痕。“夜,最对不起你的人,竟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