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她将身子蜷缩在窗前的椅内。身上的祭祀长袍已然宽松了些许。
她爱怜的看着自己已经皱起的手和胳膊。惨凉的月色一如多年前那般妩媚。可是她已经不是再是多年前的那个她了。
原先很是丰满圆润的胳膊。也消瘦至干枯。她手上那副成串的银镯子。先前还只是能挂在她的小手腕处。此时却能随着她抬起的胳膊。。一直跌到大手弯处。
老祭祀浅笑着。她老了。用了六十多年的光阴。却始终沒有弄明白自己是的是非。她牺牲了那么多。原來却只是一相情愿的自私。
“三天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她自言自语着。语调轻松的。似乎季千玄只是一个影子。似乎她自己。还是六十年前的那个少女。似乎她解脱了。就可以回到之前的老祭祀倒下前的那个夜凉如水的晚上。跟她的少年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只是可惜。再永恒的月色。也留不住当年的时光。
她终究还是老了。季千玄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似有似无的拽着自己的衣角。他未曾如此不安过。他眼前一直雷厉风行的祭祀。在努力的支撑着最后的尊严。可他知道。她已经剩不下什么了。三天之后。莫锦颜的胜利來的肯定在众人的意料之内。
“祭祀。你会好的。”他如是安慰着。
祭祀微微的笑着。会好的。谁都知道一切都好不了了。不过有个人这般安慰。却总归比永远一波一波打击着她的现实。要好的很多。
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是谁都睡不着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或多或少。却与旁人沒关联。
青鸟爬上阁楼顶。抱着腿坐在寒风之中看月亮。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到遮云山了。却想不到时隔了十几年。终究还是回來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尸骨无存的。可是灵奴说。她曾亲手埋葬了他们。遮云山中有他们的坟。可是此时此刻。那坟又在哪里。他不敢去问灵奴。一则是因为现在灵奴神思脆弱。他怕其他的事分了她的神。再让她发了病。一则是。他自己也沒有勇气。去面对那些过往。
父母惨死的一幕。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不明白。相爱的人。能有什么错。为什么这片生养了他们的大山。却偏偏包容不下他们的情感。。。
“你在想什么。”青鸟哀伤的正弥漫。忽然一声清冷的呼唤声。生生的扯回了他的思绪。他慌忙的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顺着月色抬眼望去。只见灵奴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望着他。
青鸟蓦地笑了。那抹笑容被他挤的生硬又尴尬:“我。。。我什么都沒想啊。”
“那你自己呆在这里干什么。”灵奴毫不客气的反问着。
“我。。。我。。。我。。。我晒月亮。”青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张俏脸随着这句话也红去几分。羞愤得恨不能咬舌自尽。
灵奴先是一楞。随后扑哧一声笑出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