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看完沈括的乞见札子,神色就古怪了起来。
“王子京什么时候,和沈括关系这么好了?”
虽然,王子京是新党,沈括当年也是新党。
但,新党内部的派系,多的数不清。
王安石还是宰相的时候,吕惠卿、王雱、曾布、章惇就已经斗了起来。
期间就有着,曾布背刺,吕惠卿公开和王雱对喷等事情。
王安石归隐后,那就更是群魔乱舞,天下大乱了。
到得今天,所谓的新党,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群,在等着王安石咽气,然后自己抢过新学释经权的野心家。
甚至好多人,都已经决定,若没有抢到释经权。
那他自己就要建新新党!
沈括,就是其中之一。
在赵煦身边的童贯,听着赵煦的自言自语,缩了缩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赵煦见了,皱起眉头来:“童伴伴知道些什么?”
童贯低声答道:“奏知大家,臣主持汴京义报的时候,曾见过有署名【杭州散人】的士人,投稿鼓吹沈提举的【格物致知】之说……”
“臣曾留意投稿者的寄信地,乃是杭州……”
“臣还请人,拿着此人的笔迹,问过一些人,都说此必是王子京之笔迹!”
赵煦的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这个王子京……”
你要说他政治不可靠嘛。
他居然能嗅到机会,果断站队,帮着沈括鼓吹【格物致知】。
须知,如今沈括的【格物学派】,属于是大宋学术圈的细狗。
就连吕大临组织的金石研讨会,都比沈括的格物学派的影响力要大!
迄今,格物学派,都只是一个在专一制造军器局里默默发育的小卡拉米。
出了专一制造军器局,连翰林天文院和翰林医官院都没几个人认同的。
所以,对沈括来说,每一个支持者,都是弥足珍贵的。
可,你要说王子京政治靠谱嘛。
他当年为什么要反对泉州市舶司的设立呢?
他要不反对,现在泉州市舶司,搞不好已经能年入数百万贯了!
想了想,赵煦放下沈括的札子,对童贯道:“且去将沈提举请到后苑内池沼!”
“朕好久未与提举垂钓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