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式过马路就能知道,中华民族最无法约束的民族,所有的事情都能想出变通來,甚至可以说这才是我族得以生存到今天的根本原因,规矩,从來是制定给人看的,自己从來不守,这才是国人,正如大家沒事都去拜佛、看上帝、做礼拜,把头磕出个大全,可是掉过脸就去给猪注水、掏地沟油一样,国人起五更爬半夜为肉注水,制毒吃毒,胆量过人,这就叫“勤劳勇敢”,一茬茬地死,一茬茬地生,这就叫“自强不息”,吃得肝胆皆病,大脑发炎,眼珠焦黄,是谓炎黄,如此民族,岂不伟大,炎黄子孙,能不自豪,】”于四姐道:“你看看,这话说得就不中听了,他不也是为你好么,人家又沒得罪你,要不是人家秀才,你憋了这口血在心里,现在早见阎王了……”老农眼睛忽然撑起,一把抓住了长孙笑迟的腕子:“对,你是秀才,你会写字。”不等长孙笑迟回答,于四姐先笑了起來:“可不是么,你别看他卖鱼……”老农哪还有心听,扯着长孙笑迟道:“走,你给我写状子,我到县里告状去。”
人们一听这话,登时呼啦啦散开一片,狗嘴孙摇头道:“你瞧那小白脸不济,衙门里的老爷都爱顶他的沟子,那也是个有根基的人哩,别犯傻了,宁可忍一时四壁透风,也不能进一步跳进火坑,堂鼓敲开响嗡嗡,民要告官不得行。”晃着脑袋,领着小孙子又回去看摊了,
长孙笑迟在老农手上按了一按:“老人家,你这些粉条上的泥,早些清洗干净,还能卖的,时间长被泥水泡透,恐怕就不成了。”说着回去抽柳条穿了两条大鱼回來,朝老农手上递去:“有洗不净的、卖相实在不好的,便就着这鱼,回家炖着吃了罢,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娴墨:特又用两句俗话点人,实写程连安诉说父亲抱打不平事对长孙触动不浅,可知刚才犹豫,正是记起冯保家那一块豆腐,手里拿个称杆在那衡量轻重,炖鱼配宽粉,搁块豆腐正配套,熬鱼宽粉要后下,千滚豆腐万滚鱼,豆腐经熬,故先摆一块写在前面,“玄德学圃不易。”阿哲又炖肉又熬鱼,配菜准备得齐全,这厨子干得也挺热闹,笑】”
老农脚一颠退了半步,颤巍巍歪头瞧他,两只混浊发黄的眼珠里忽然蒙上了一层水色,活像柳条上的死鱼【娴墨:鱼的生活,恰是人的生活,第三次点,】,秋风扫來,将他吹得又打了个晃,身上的破布衫抖得扑啦啦响,
“海阔天空……海阔……天空……”老人口里重复着,又把这四字念叨了两遍,忽然把头向天仰起,仿佛把泪水又倒灌回了眼睛,脸上皱纹挤拧,鼻孔里“哼哼呵呵”地,说不出是哭是笑,好一会儿,他扫了眼躲远的人们,低头又看看自己的粉条,终是心疼东西,紧着嘴唇把鱼往回一推,弯下腰哆哆嗦嗦收摊,装担挑起來转身回家,
长孙笑迟提着这两条鱼瞧着,见他远去的背影里不时抬手,似在捂揉腮伤,又似在擦抹泪痕,神情也为之黯淡下來,无声地叹了口气,
直到下午,一篓鱼才算卖空,小鱼崽便宜卖得干净,倒是剩了几条大的沒人动问,行人见疏,他托咐身边人帮着看摊,自己拿钱出去在成衣铺选了件厚实挡风的白花青蓝布比甲,卷包好了往腋下一夹,又买了盐米应用之物并两坛水酒,用草绳拴好提着,回來路上瞧见点心铺正往外摆月饼,一块块油红汪亮,热气腾腾,跟掌柜一搭话儿,这才知道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娴墨:隐居不与人接触,往往年节不知,所谓山中不知岁月尽,】,此时手里铜钱已然花净,便和掌柜商量用鱼來换,掌柜的笑了:“成啊,反正我家过节也要买鱼吃哩。”长孙笑迟回去挑了条大的,回來交给掌柜,掌柜笑道:“哎哟,这条可是不小。”顺手搁在旁边,扯出张黄草纸在手里,道:“五仁儿、枣泥、蛋蓉、栗子,什么样的都有,你挑吧。”长孙笑迟心想:“小香爱吃甜的。”便选了一块枣泥、一块栗子的递过,掌柜接过來托着道:“再拿一块,不打紧的,【娴墨:说一样拿一块,也是你的心,说“再拿一块”,是何言语,显见着假得很,小店气息,这生意做不大,】”长孙笑迟一笑:“够了,够了,【娴墨:这是什么人,什么眼睛,早看透了,不值一笑,】”
掌柜笑呵呵拿草纸包好,扯纸线扎个十字花递给他,道:“偏你了【娴墨:占人便宜,自己心里明镜一样,偏还腆脸直说】,还是读书人,讲究,【娴墨:讲究在人,不在读不读书,就你这样的,读多少书也是爱占便宜,搁到现在,多半坐公交抢座,排队夹塞儿,看书下盗版,吃饭偷牙签儿,人的心胸定在那了,做的事就不一样,】”
长孙笑迟怀抱月饼回來,往摊后一蹲,瞧着身边的粮米、酒坛,心里感觉踏实不少,手里的月饼热热乎乎,还带着出炉的温度,烘得胸腹间暖洋洋的,天空中起了点小风,刮得树叶哗哗响,他守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买主,街上愈发冷清,看看天色见黑,也懒得再等了,装筐收拾回家,
一路撑篙逆流而上,不多时眼见牧溪小筑已然在望,一阵慵懒的歌声和着琵琶随水音断续传來,长孙笑迟心想:“小香多日不唱了,今天家里又无酒喝,怎地这般好心情。”仔细听时,正唱的是:“……的是你,晴雨随风任东西,偏颇了自己……相对总无言,启口两三句,情到浓时情转薄,英雄也无趣……”【娴墨:偏颇二字,便知不再是细雨清音踏阶來的心境了,情到浓时是谁浓,情到薄时又谁薄,感情事,你想我我也想你正常,你不大想我,我也不大想你,也正常,最怕两个人都浓浓的,然后忽然间有一个人淡了,】
“无趣……”
他听得心头一闷,钝钝生痛,只听草庐中又响起男子哈哈大笑的声音,不禁眉心微皱【娴墨:阿月脑袋顶个西瓜皮,不在乎有沒有人说他戴绿帽,谁高谁低,就怕比,大花的境界,长孙小常加一块儿,拍马也赶不上,】,急点几篙贴岸,将竹筏往石头上一卡,提鱼篓直奔草庐,豁然推门而入,
乐声倏止,只见水颜香怀抱琵琶,指捏甲片靠坐在桌边,对面的男子听见门声,目光向这厢望过來,肤色栗黑透亮,脸上笑容仍有余韵,
长孙笑迟一愣:“常兄弟,原來是你。”
“啊。”常思豪笑道:“又來打搅你们隐居之乐,不好意思呀。”长孙笑迟僵硬一笑:“哪儿的话。”将鱼篓放在地上,搭眼一扫,见桌面上摆着几盘切好的牛舌、猪耳等熟食【娴墨:有等字,
【评点本073】三章 海阔-->>(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