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任后对我盟的态度如何【娴墨:想想。是秉承正义主持公道的话么。这仅是替后文处理西藏问題牵一个头。一盟如是。一国如是。则天下事莫不如是。上文批过混血是“大梦想”。此一类则可称“大批判”。都是作者在“大”字上下的功夫。】。现在聚豪阁在南方虎视耽耽。正盼着咱们出些什么乱事。一旦闹将起來。再引得他们趁机北上。江湖一起风雨。咱们整个的布署都要打乱。所以对于管亦阑还应是安抚为上。咱们这次去的人身份过高。对他反有压力。赵阳在我座下办过不少事情。属下以为。他足可担当此任。”
荆问种道:“盟主。江总长和伍恭节说的都有道理。咱们这些日子紧抓朝堂大事。江湖方面都有些顾不上了。我的意思。现在时机的确不恰。所以还不能把管亦阑逼得太急。但事情要查清。管故掌门的死因要弄明白。证据更要抓在手里。一旦泰山派将來要起包。这就是贴最好的膏药。”
郑盟主低头瞧着手中纸简沉吟片刻。道:“我也希望万里无云响晴天。但是真要刮风下雨。也挡不住啊。平静若只维持在表面就沒了意义。从权也是要有限度的。讲大节不拘小嫌。变成纵容就错了。百剑盟光屹百年。岂能成为藏污纳垢之地。蒋昭袭。。”
始部一剑客出列。看面相三十五六年纪。英儒卓俊。气度胜人。朗声应道:“属下在。”
郑盟主道:“泰山之行就要劳烦你了。小心查办。便宜行事。泰山派还有两位宿老在世。不可越失礼数。尽可能还是交由其内部解决。你不必等他们派人來报丧了。现在就下去准备起程。”蒋昭袭应声道:“是。”转身出殿。
这时殿外人示有讯息來传。郑盟主许了。一名武士入殿。行至玄部一剑客身边低言几句。那剑客急急出列道:“盟主。”郑盟主以目光示意他说下去。那剑客待要张口。似觉转述麻烦。便冲刚才进殿的武士一招手。那武士上步道:“属下邵方。掌管倚书楼【娴墨:明史第一奇人。在盟下不过一小头目耳】。近日咱们周围数家茶轩茶馆都转了手。出面收购的都是徐三公子【娴墨:是祸不找人。人自找祸也。《豪聚江南》中之大戏预伏于此。】手底下的人。本來这也属于正常。但底下人又探听到。他们买下來不是为了经营。而是要把它们改成娼寮妓馆。几天前。工匠、材料都陆续到了。已经开始动工。咱们倚书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茶楼。客人來品茶聊天图的就是那个清静书香的氛围。若被几家妓馆一围上。只怕大大不妥。属下琢磨着三公子毕竟是徐阁老的儿子。礼数上不能薄了他的。便亲自带人过去交涉。徐三公子阴死阳活地接待了。却说他的产业要干什么他说了算。还说本來打算把倚书楼也买下的。但瞧在那是百剑盟的产业。就沒出手。这已经是给了盟里面子……”
先前那玄部剑客怒火上冲。打断道:“盟主。徐小三这些日子勤折腾得厉害。我手下还有几处产业的人报上类似事件。咱们可不能惯着他了。”说话时半掌长的短须根根张竖。眉立目圆。大有凶相。经郑盟主刚才介绍过。常思豪依稀记得这人姓高名扬。字公烈。心想这人看上去好歹也有四十來岁年纪了。脾气倒是够爆的。那徐三公子我也在口福居见过。胖乎乎的一个官富子弟。见了沈初喃也还客客气气。你这般恼他。无非是被抢了生意。好沒意思。
“公烈稍安勿躁。”童志遗眉心微皱。略一挥手。将邵方挥退。
他微捋须髯。转过身來道:“盟主。现在风向确实已经有点不对头了。高拱下台之后。徐阁老虽然表面上仍是和和气气。沒动咱们。但那是顾忌着他自己的性命。不知我盟的根底。严嵩是他斗倒的。先帝遗诏是他起草的。当今万岁是他扶上座的。上半年他挤走高拱。九月【娴墨:大同开战时】又令郭朴致仕。如今内阁中李春芳是他的尾巴。张居正是他的门生。各部亲信安插得不计其数。在朝中可算得上只手遮天。无人可抗。他这方面坐稳了。便有精力投到别处。形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洛承渊也道:“不错。以前是权在他们手里。命却在我们掌中。大家相安无事。自可维持微妙的平衡。但据我元部眼线回报。这一阵徐阁老私底下沒断了拢络能人异士。又见高拱去后我盟一直沒有动作。说不定以为咱们也忌惮着他。徐三公子办的这事往正常了说是得势则骄。但审慎來讲。未尝不会是在徐阁老授意之下的一种试探。”
高扬道:“盟主。形势已经摆在那儿了。先下手为强啊。”
诸剑有的应和支持。有的静默思考。有的交接讨论。殿内微起哗声。
常思豪忖道:“这京城里实在太乱。又是东厂。又是阁老。又是言官。势力多的是。鸡有鸡的本领。狗有狗的能耐。这徐阁老乃是当今首辅。皇上驾前第一重臣。他要是出手。百剑盟真能应付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