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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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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忡良久,喃喃道:“还好它是佛不是人,一个人有了那么多手眼,只怕心里乱得很,”

    郭书荣华道:“手眼有一处照顾不到,便丢了信息,心里有不知道的事情,岂能安稳,”常思豪叹道:“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纵然天梯就在眼前,怕也身子沉重,难以爬得上去呀,”

    郭书荣华呵呵笑了起來:“侯爷语带禅机,真如春风化雨,令荣华身心滋润,”

    常思豪失笑道:“督公是滋润了,我这身上,怕要闹起涝灾了呢,”

    郭书荣华抱剑在屏风后略施一礼:“侯爷妙语连珠,令荣华一时忘忧,不觉间便耽搁得久了,失礼失礼,如此请侯爷出浴,荣华暂行告退,”说着一笑搁下宝剑,步音向门边移去,

    常思豪望着那背影在白纱上化作圆晕,暗忖此人功力渊深莫测,江晚身为推梦老人游胜闲的得意弟子,在他手下也只走了半个回合,以自己现今的实力,假使一冲向前,抄起十里光阴于背后刺他,会否一击得手,

    心中衡量、计算之时,忽然想起外面所挂的六个立轴來,蓦然间,心里好像有一层窗纸在捅破,

    思、则、俗、谋、技、力,这些可否理解为几种不同的杀人方法,

    力是暴力,是最笨的办法,针对的仅是**,技巧的应用无非减少一些体能消耗而已,一条谋略可以在战争中杀死成百上千的人,而风俗呢,外族拜神多有以人命血祭,人人都觉理所应该,中原礼仪之邦,又有多少寡妇为一句圣人之言,守定贞洁牌坊,任半生灰逝,虽生如死,生命由时间一点一滴组成,那么每年考科举的学子们,难道不是在这规则中被剥去了生命,有多少人真正明白这个圈套,能像程大人那般“英雄今脱彀,不枉等头白”,至于思……

    程连安捧着一叠衣服走了进來,

    稚嫩脸庞上的笑容如此得体,如今,这具小小的身体里,还有多少是“他”、多少想法属于他“自己”,他还是原來那个人吗,

    上次见面,他还只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小太监,如今,他已成了某些人的“安祖宗”,

    思想的转变,在朝夕相处间,在潜移默化间,每个“成熟”的人,是否都是自己亲手杀死了童真的自己,

    就连绝响,都已是如此的陌生,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带來了改变,是世道影响了人心,还是人心改变了世道,

    怔怔间,郭书荣华从容的步音已然远去,

    耳中,那脚步竟如此安闲,

    是否因他已经设定好了机制,就此便可一劳永逸,不,他也仅是这机制中的一环,

    天下何处不东厂,东厂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而已,正如刺一俺答不足以平鞑靼,杀一郭书荣华得到的,也只是一时快意,无法改变天下大势,相反,自己出手成与不成,都会被迫逃亡,失去现有的地位和话语权,由绝响來统领百剑盟,剑家义理也会彻底湮枯,郑盟主的遗志更无人堪继,这天下,便永远是东厂天下,

    思想决定了制度,决定了支撑着这个世界运作的机制,要改变世界,须得改变每个自我,剑家将一切归结于“吾”,正是直指核心,因为我们就是众生,众生变,方为翻天覆地,

    哗啦一声响,他从水中蓦然站起,目中凝光如铁,

    奶白汤水自他亮栗色的皮肤表面顺滑而下,程连安仰对雄伟,“咕咙”咽下一口唾沫,将衣物高捧过头:“请侯爷更衣,”

    刘金吾、俞大猷、戚继光都在跨院花亭,众星捧月般围着秦郭二人闲坐吃酒,瞧见常思豪回來,身上锦线盘花,银衣闪闪,颇显精神,都禁不住赞叹起來,郭书荣华笑道:“我这件衣服做得之后,向未上身,好在剪裁宽大,侯爷穿着也不嫌紧迫,”

    几人仔细瞧去,这才意识到常思豪此刻所穿与郭书荣华身上的形制、颜色、款式都很相近,只是常思豪较为高壮,将衣服撑得更加饱满,肩头的牡丹便显高了一些,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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