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出事。自然是你们失职。与我有什么关系。”
冯保道:“是是。”
妙丰冷冷道:“莫不是栖霞公主又走失了。这内廷让你们这些人搞得乱七八糟。可是越來越不成话呐。真不知你成天忙來忙去的。忙什么來着。”
冯保略略躬身:“真人教训得是。栖霞公主年少顽皮。到哪儿去玩。一个转身就找不见她。着实让人头疼得紧。不过平时也便罢了。这次她走失得还真不是时候。奴才和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打听。他们都说公主喜欢到西苑來玩。尤其喜欢來三清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妙丰道:“小孩子出來玩玩又怎么了。孩子其性天真。不可管教得太严了。偶尔也该出去放松放松。整日和些个阴阳怪气的东西在一起。又能教出什么好儿來。”
冯保干咳两声。点头道:“是。要说咱西苑里的老宫人可是不少。皇上恩厚。准她们在老皇爷待过的地方养老。可是这些人里头。很有些个不识时务。不明事理的人。非但不感念皇恩浩荡。反而喜欢阴阳怪气地扯些怪话。公主年幼。奴才最怕她遇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叫她们给带坏了。好在这三清观还是块净土。真人一向明白事理。道德高深。当年伺候老皇爷。是他老人家升仙的大功臣。座下弟子也懂得清规、谨守本分。公主在真人左右。玩耍之际得聆教诲。想必也会端庄起來。断不会变得阴阳怪气。”
妙丰重重地哼了一声。
冯保道:“公主天真烂漫。幼而含威。要到哪儿去玩儿。奴才们自然不敢拦她。不过总要有几个人远远跟着以保万全。刚才听他们说。公主可能进了您这院子。这时候也不早了。奴才准备请公主回宫。抖胆还要找上一找。打扰了清静。还请真人配合谅解。”
常思豪一直侧耳静听。想冯保和这妙丰道姑谈话提到老皇爷。自然是指皇上的爸爸嘉靖皇帝了。假如老主人是嘉靖皇帝。那就跟顾思衣说的对上茬了。是了。是了。这园林这么大。那些从南方植來的竹子、错杂的院落、偌大的冰湖。除了皇家。还有谁弄得起。民间都说嘉靖整日不上朝。专门修道要成仙。和顾思衣所说也相符。又什么狗屁德道。有德有道。天下百姓能苦成这样。亏我还拿鸡犬升天的事儿和她开玩笑。怎沒想到是他。
他眼睛左右转动。想这地方叫西苑。应该离禁宫不远。嘉靖皇帝死了。他儿子隆庆帝不修道。醮斋的东西撤空。这地方就由太监们说了算。冯保把我囚在这里。自是为了审问方便。多半是我被擒之后。东厂料想江湖人骨头硬。明着审问未必查得出什么。于是便打造出一副我已被人救下的假象。以留客为名。将我软禁在岛上。又派顾思衣悉心伺候。套问所知。那刘金吾也是一样。他二人跟我各套各话。然后一起再向冯保汇报。便可核对真伪。
想到刘金吾的热情以及顾思衣如何亲切。又装做哀伤。引得自己相劝种种情形都是做作骗局。不由牙根生痒。若不是身上穴道被封。恨不能连抽自己十个大嘴巴。
现在听到冯保说要搜公主。心下更是一片冰凉。知道他们这一找起來。必然发现自己。看來虽然识破了这狗贼的奸计。毕竟还是难逃一劫。正懊悔间。忽又想到一事。心中暗叫:“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