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来杀了朕啊!”齐允疯癫了似得别过身去,在满殿里寻起刀剑来,“天网恢恢,勿以为你们当真是可一手遮天,勿以为朕当真是无人可用!终归是会有人替朕报仇、诛了尔等全族!什么世外东方、一个不留!”
“贤侄以为你那些亲信会有机缘么?”郎主的眼随着盛远挪动、但见他提起一柄素日里只当依仗用的金环刀时,忍不得“呵呵”一笑,“方才还说断不自戕,如此之快就要食言了么?”
“不!”齐允取刀出鞘、锋指宝珠,“朕宁可力战而亡,此前此殿中能杀几人便杀几人......”
“笑话!”娘子声落影至,齐允只闻见一阵莫名之香便不由自主地撒了刀去,双膝酸软到只想跪下。
“妖孽!”他以鞘支地、拼命地撑起身躯,竟有些自悔还不如方才趁有刀在手,了断了自己才是干净,“休再罗唣!快些来杀了朕,都是一了百了。”
“至尊为了不肯认错、居然连死都不怕了?可至尊既一心想死、想好了要去地府见祖宗们,也当事前唱个喏、告知一声,如何也是无有?”
“可见至尊心中还是存着生念--既然至尊都心存生念,就更何况于我们?“娘子的手轻轻一挥、齐允的双膝居然再不疲软,“我这也并非妖术。不过是药理罢了,至尊也不是不知我熟通此道。”
“朕连死都不足平尔等之心,还要如何戏弄?”齐允一旦能够动弹,又发了狂似得要往另一侧奔去、好取了金戟来用,怎料却遭逢了“铜墙铁壁”--“阿弥陀佛!贫道师兄弟两人今日随盛家郎主、娘子进宫,一不要陛下之位、二不需陛下性命,只想化干戈为玉帛。”
“陛下既动了往生执念却又不能.......不如就当此刻已是重生。”宝珠按住了齐允肩头,“佛家曰涅槃,俗世称‘置于死地而后生’--贫道以为陛下自此刻起是要放下前尘旧事、只期来日了。”
自幼齐允但逢心烦意乱之时,便去寻宝珠阿尚讲禅。但凡听禅还不足解其忧烦时,宝珠阿尚就会将双手置于他的肩头,以此平其心绪、去其杂念。可此刻齐允阴阴是想要依仗了那双手带来的慰藉、却也恼恨无比--三十余年的剖心之言已然悉数被当作了撬动江山的话柄、辎重,如此的干戈怎化玉帛?
“阿尚!你愧对我父母之托!”千诅万恨在齐允唇间只化作这寥寥一句,原来怨恨到极致以后当真是会无言以对。
“阿弥陀佛!贫道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不负你父母所托!”宝珠阿尚紧了紧握在齐允肩头的双手,“那时他们要你以为东宫就要易主、无非是为了磨练你的心性--为君者胸怀不广、仁心不厚又何能装得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可惜啊!可惜了!”
“至于盛家--依照你齐家祖训,在你弱冠之年你父母就当将这祖传书简上所载之事告知于你,然郎主却说不必......不仅是于你不必,是自此世世代代皆是不必,这般之人怎会逼你禅位、夺你江山?”
“时至而今,阿尚以为朕还可信你之言?”齐允嗤笑不已,“在尔等口中朕是不堪之君,可有谁解过朕的苦衷?于朕有过仁爱之心?”
“朕自入主东宫,于政事人务无一不勉、无一不勤,于父皇母后乃是盛家无一不严肃恭谨。朕向来爱护尔永,何
五百九十八、壑之舟-->>(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