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不能是空穴来风,不可大意。就算他们看起来再怎么好说话,能被称为‘阴九爷’的人,必是不好招惹的人。”
“我的确能感觉到,她本人有种微妙的压迫感。说实话,第一次去殷社时,我连续起了好几天幻觉……过了很久才好。只当那时,是自己吓自己吧。不说这些了。”徵抬头向楼梯口示意,“时间拖太久,可要被大师姐怀疑了。”
莫惟明先是随他来到四楼。角换了个房间,徵说他们最近很勤于扫除。他只是和徵站在门口,角就听出了第二人的脚步声。不等徵开门,他便对这位访客喊话。
“不必来了。我谁也不见。”
“……”徵抱歉地看了一眼莫惟明,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再怎么,莫医生也救了您一命。您多少也——”
“是大师姐喜欢做多余的事。我并没有求谁来救我。染了病,不过是人各有命。”
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莫惟明拦住。他低声道:
“算了算了。病人的心情也很重要,不要影响他了。我听他中气十足,也没什么大碍,持续观察便好。注意保持卫生,饮食均衡,不会出什么大事。如果复发了,再来找我。”
“……好吧。多谢了。”
两人很快离开了徵的房间门口。只是走向五楼的这段距离,莫惟明就止不住开始思考。他越来越觉得——越了解霏云轩的人,就越不了解玉衡卿。她一定在谋划什么,一定有某种目的。否则,她最初为什么突然对虞颖出手,又销声匿迹呢。的确之后的许多事,节奏太快,都不在他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可是,莫惟明实在不认为她就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待着。
说不定她和疫病的起源有关呢——莫惟明知道,自己有些想得太多,疑神疑鬼。但保持警觉准没错。他可是花了不少钱、时间和精力,才勉强取得霏云轩五位弟子中四人的信任。不算羽,这三个人要么非常善于掩饰,要么当真不知情。
他明明已经设计,让他们和其他星徒接触了……那些人应该很乐意从此入手,揭露他们背后的事才对。是没到时候吗?还是说,关键点在角身上。罢了,也许是自己操之过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从商嘴里问话。
也许从这里得到关于贪狼会的情报,甚至徵如何染病的理由,能进一步得到他的信任。
“拜托您了。”站在商的门口,徵用很轻的声音对莫惟明说,“我们一路上,都不记得接触过什么生病的人……偏偏角成了这样。如果真的是贪狼会的人做了手脚,商师姐,是唯一的突破点。”
“我明白。我会尽力的。”莫惟明以同样的音量回应。
徵伸出了手。
咚咚咚。
“师姐……莫医生想和您谈谈。”
“……谁?”
屋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声音,带着迟疑。她显然不相信来者的身份。
方面缓缓打开,只留了一条缝。缝里探出一对极为阴郁的眼睛。莫惟明吓了一跳。他险些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住客的身份。那深陷的、布满血丝的眼窝,几近灰黑的眼袋,和苍白发青的脸,都不像是先前那个伶俐泼辣的女性。
商突然伸出枯瘦的手,一把将莫惟明拽了进去。那点缝隙,撞得莫惟明肩膀生疼。他觉得自己要被挤碎了一样,却无力反抗如此“孱弱”的商。徵怔住了。还没回过神,商已经狠狠关上了门。他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显然不明白师姐这么做的道理。
同样茫然的还有莫惟明。他无措地揉了揉撞到门框的脸颊。真是的……这女人在某些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野蛮。但离近些,他终于看清商的现状。除了先前那些特点外,他还注意到,商的长发蓬乱,像是很久没有洗过。她恐怕把自己关在屋里很久,非必要绝不出门。
她眼里流露着某种锋芒。虽与先前已有所不同,但依然尖锐。这种尖锐是带有倒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