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贤不经意地提起一个熟悉的外号:“哎对了你知不知道孙蟮丝死了?”周文摇摇头颇有几分意外。谢旻贤嘴里的孙蟮丝是他们初中时的班主任孙永寿教数学又瘦又长最拿手的本事就是从黑板的左上角写到右下角让一些矮个的女生只能跳着擦黑板。他这个外号是周文他们一拨调皮鬼起的因为他右手虎口处有一条很粗的伤疤像爆蟮面的浇头。
孙永寿为人刻板严厉在学生中口碑很差曾经因为周文上课跟同桌的女生讲话当众把他臭骂了一通还把手里的粉笔头重重扔到他脸上。当时周文恨之入骨狠说要把孙蟮丝推到茅坑里去让他遗臭万年!
谢旻贤见周文有些呆以为他想不起来了咋着嘴巴提醒说:“忘了?耻辱啊耻辱!孙蟮丝孙永寿咱们初中时的班主任把粉笔头扔到你脸上的那个!”周文嘟哝说:“不用你提醒我记得!他是怎么死的?”
谢旻贤顿时来了精神嘿嘿笑着说:“给你说着了真的死在茅坑里!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周文倒抽一口冷气瞪了谢旻贤一眼:“少说废话!快说孙蟮丝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上茅坑不小心摔下去了?”他想起孙永寿教了一辈子初中还住在谭家巷那间破旧的平房里连上厕所都得跑到巷口的茅房去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谢旻贤说:“孙蟮丝死得很离奇他脖子上有一处牙印浑身的血好像被什么动物吸干了干瘪得像个木乃伊mummy!尸体给塞在巷口的茅坑里叮了一大堆苍蝇臭得要命还是一个吃坏肚子的老头报的案听说当时他吓得脸色苍白像蒸熟的鱼眼珠。”
周文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说:“这是第二个了!”谢旻贤很意外问:“还有一个是谁?我爸爸没跟我说起过。”周文说:“大概那时你在准备高考你爸爸不想让你分心。”于是他把路过善人桥看见干瘪女尸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没有提到尸体会睁眼。谢旻贤啧啧称奇嚷嚷着周文运气好亲眼看见过尸体他央求了父亲好几回父亲都不答应领他去凶案现场。
真是孩子气!周文摇摇头问:“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凶杀还是意外?”谢旻贤说:“我爸爸他们觉得不像是人干的怀疑那附近可能有巨型吸血蝙蝠还特地从n市请了好几个动物专家来验尸听说学历很高都是博士后。哎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吸血鬼Vampire?”
周文不置可否追问他:“那些个动物专家怎么说的?到底是不是吸血蝙蝠干的呢?”谢旻贤说:“他们也吃不准研究了半天说可能是基因突变的吸血动物咬的。普通的吸血蝙蝠没这么大力气何况这里夏天太干燥了吸血蝙蝠只能生活在热带雨林里。”
周文突然记起一件事心里有些不安犹豫着说:“有没有检查一下孙永寿的头?他的脑髓有没有被吸干?”谢旻贤说:“跟你看见的那个不一样头骨很完整脑髓应该没被吸干。你说的那个很变态的!善人桥离孙蟮丝住的谭家巷很远我觉得不像是同一个凶手干的!”
周文了一阵呆嘀咕说:“真惨!怎么电视里、报纸上都没有报导呀?”谢旻贤“嗤”了一声说:“幼稚!这种事情怎么能报导呢?传出去人心惶惶会引起骚乱的搞不好那一片的居民都要跑到市政府去闹事了!孙永寿住的那条巷子给封了起来说是生了凶杀案要保护现场不准随意进出。我爸爸跟电视台、报社的领导都打过招呼了暂时压一压不要报导这种事情捅出娄子来谁也担当不起。”
周文记得当年孙永寿总是在学校工作得很晚不大顾家的随口问了一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谢旻贤扳着手指说:“他跟老婆早离婚了有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娘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女儿听说瞒得她们很紧只说孙永寿出差到广州开会去了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周文叹了口气说:“上有老下有小他也挺不容易的。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咱们的确有些不懂事老是跟他对着干其实孙永寿教书还是蛮负责的。”谢旻贤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笑着说:“你烧了还是转性子了?当初你小子可是孙蟮丝眼里一粒砂他最气你不过了!”周文瞅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
谢旻贤看他精神不大好就起身告辞了周文也不留他一直把他送到楼下。谢旻贤临走时叮嘱他孙永寿的死因还在侦查中千万不要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难保不生出乱子来。周文点点头:“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嘛!放心一定守口如瓶。”
谢旻贤走后周文仍躺回到竹椅里想心事。孙永寿的死像一根刺搁在他心头总也挥之不去他觉得有几分对不住他就好像孙永寿是给他咒死的。周文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耳边冷笑一股寒意顿时升上来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