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断然不会自毁前途的。”
古父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也是,儿子都二十三岁了,家里人不是没给他寻媒婆挑婚事。他一直以学业为重推脱,两个月前突然说要结婚,怎么都透着股不同寻常。
古母没啥想法,直接看向最喜欢的老三媳妇,用温柔能够滴出水的声音问:“春娇呀,你小叔说的对吗?”
朱春娇她不过是个府城普通员外家的庶出小姐,会认字算个数,念两首酸文,整日面对的是府里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拈酸吃醋挖坑设井毫不含糊,再往外便是跟着主母去过几次花会庙会的,远远见上几个贵人。
她哪里知道大官家是什么模样的,只知道话本上还真的有个状元郎痴缠大官家的一个丫鬟呢。她瞥了眼眉色淡淡的古司凡,怕自己摇头被他当做无知的妇人,便点头应着:“小叔说得确有其事,但人家都是被大官当成子女养的,给送一份丰厚的嫁妆,还给男方提供不少官场助力。不知道四弟妹也是这样吗?”
说完朱春娇又细细地将自己的话想了一遍,颇觉得不错相当有水准,既不会暴露自己的无知,又能踩踩新妇,便笑眯眯地等着回话。
古司凡是谁呀,那可是前世皇上身边有着经韬纬略的俊才,他的腹黑是从小就有了,这么多年已经修成正果,一个解元不足以道出他的厉害。
他只需要动脑子想想,以他这个便宜嫂子身份所能够接触到的层面,便明白了她话的出处,不需要季冉佳开口,他直接戳破了她的话,“二嫂,你说的是唐仲虎点竹香的话本吧?那些家道中途败落的世家子弟,是不可能自降身份以此谋生活。能写话本的人家里肯定不富裕,需要卖弄才学博得大众欢心。他们的见识水平有限,不过是通过道听旁说写出来的。”
朱春娇脸色涨红,她哼着:“那你说一个大官家的丫头有什么好稀罕的?难道那些举人进士不是看中丫头身后大官的权势和丰厚的嫁妆?”
“二嫂,丫头就是丫头,跟大官家能有多牢靠的关系?他们能给予举人和进士多少便利?您想的有些太理所当然了,这算不得姻亲,倒不如官场上结盟来得让人放心。举人和进士娶丫头,那是丫头们跟在主子身边受到熏陶,耳濡目染有了大家风范,也知道如何料理后院,可比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眼界高。”他淡淡地说。
朱春娇被气得直喘,当她没念过书不懂得他指桑骂槐吧?分明就是说季冉佳比她好千倍呗?她倒是要看看一个丫头能如何跟他将小日子过起来,呵呵,夫子看着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若是只养家糊口那还好说,但小叔明显是要继续往上考的,纸墨笔砚哪个不是金贵的东西?
他们两口子以后还住在镇上,吃饭穿衣又有哪个不花钱?等生了孩子又是一笔账,笔笔算下来,一两银子很快就会让他们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