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去吧,外面风大,”季家大嫂余元接过三岁的季元成,笑着招呼大家,“以后天天见,有让你们亲香够的时候。”
季冉佳摸摸才到自己胸前的小丫头,头发枯黄又毛躁。
她水润的眸子看了遍家里人,听季伟海说的家里条件已经不错了,六亩上好的田地,二哥当铁匠,三弟当伙计,一年能有十两的收入。
可她看到的是,他们都不胖,甚至是有些干瘦的,额骨微凸皮肤粗粝,浑身上下都是生活艰辛劳作极深的痕迹。看着他们身上八九成新的衣服上有很明显压箱底的折痕,她心里酸酸涩涩的,脸上却不显地带着盈盈笑意。
季家的屋子的确盖得不错,起码在一路走来的村子中算得上中等的,山下地方多,他们圈的院子很大,从门口到堂屋口铺了一层漂亮光滑的鹅卵石,小路旁边种的整整齐齐的四分菜地,绿油油地极为喜人。
屋前空地上有两颗大槐树,两颗枣树,两颗石榴树,还有一个葡萄藤搭成的小廊,下面摆放着石桌石椅。
屋子也确实同季伟海说的,正屋是一排五间漂亮敞亮的砖瓦房,东西厢房各五间虽然是泥身但屋顶也是遮风挡雨的青瓦。季冉佳想家里的积蓄莫不是都搭在了这里,她身子还很弱,但依旧坚持地将家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后院也不算小,除了两分菜地外,还养了鸡和猪,一间不小的粮仓。那只灰色的小奶狗听着声音跑过来,它实在是太小了,几乎三步一跟头地滚过来,憨态里寻不出半点狼性。
季家人在一起吃了不少的苦头,父母不在他们仍然没想着分家,北屋中间是宽敞的堂屋,里面摆的桌椅都是自家打造的,没有上漆的原木色,墙角立着个折叠大圆桌和一堆破旧的马扎,应该是餐桌了。
堂屋两边各有一间大屋,原来是季父季母和季冉佳的,但是老人去后,季家老大夫妻搬了进去。再往边上去是两个小屋,一个给小叶住,另外一个以及西屋的两间是老大家的。西屋其他三间并东屋一间是季老三的,东屋其余的则是季老二的。
东西屋一侧又另外各搭了个不大的屋子,一间作灶房,一间摆些农具杂货。
这些天温度适宜没有雨,院子里堆了不少木屑,旁边晾晒着几口上了红漆的箱子、木盆、木桶以及梳妆台与桌椅。
“姐姐,这是给未来的二嫂准备的,”小叶嘻嘻笑着说,“姐姐屋子里的比这些还好,是爹亲自打造的呢。”说着便小心地搀扶着季冉佳往屋子里走去。
红砖青瓦在阳光下闪着艳丽的颜色漂亮得如同一只傲然的小马驹,推开实木门,一间比她在宫里住的大五倍不止的房间印入眼帘,地面是三合土铺得,平整密实,阳光透过洁白的窗纸洒下暖暖的光辉。
枣红色的梳妆台刻着细密的梅花纹络,同色的圆柱兀子。屋子中间一个精巧的圆桌配了四个兀子,三米宽连接了三面墙的大炕炕头和炕尾各摆放了八口大小不一漂亮的枣红色木箱,十几床厚薄不一的床褥紧挨着垒成厚厚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