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么?又能怪到谁头上呢?“欺负个小崽子,算什么好汉!算了,放了他!”兵士躬身松手,小孩也颓然伏倒在地。“去,说本将说的,你可以到那边羊群里挑一只最肥的拿走,把那羊羔留下!”
战战兢兢的兵士原以为会触霉头挨板子,没想到会轻松得脱,还有赚头,顿时如逢大赦,喜孜孜行了礼,一溜烟跑开了。
李天郎下了马,将小孩一把从地下拎起来,小孩闭着眼睛,满脸都是尘土马粪,鼻血纵横,眼角的泪水将那一小块地方冲出些肤色。
“叫什么名字?”李天郎用生硬的突厥语问道。
小孩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位唐朝军人,大概是李天郎温和的目光安抚了他。小孩嗫嚅了一会,哑声回答:“跌思太……。“好了,跌思太,别捣乱,别瞎跑。带着你的羊羔回你爹娘那去!”李天郎冲咩咩叫的羊羔努努嘴,“听见么,找你爹娘去!”
正说间。赵陵和仆固萨尔纵马前来禀报,后面跟着几个跌跌撞撞的老突骑施族人。李天郎早先叫他们弄几个老族人来查询突骑施大汗地底细及进军路线的情势。
见到那个小孩子。老突骑施族人惊愕一阵,互相低语,接着齐齐向李天郎跪拜,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说得又急又快。李天郎的突厥语不过是平日里跟阿米丽雅和阿史摩乌古斯他们凑份学地,此时自然一头雾水。
“他是多弥那逻可汗的小儿子,”见李天郎窘迫,仆固萨尔传译道,“他母亲死得早,其他三个大些地儿子也都战死了,牙帐里就剩下两个姐姐和这个小儿子。”
李天郎点点头,转身上了马,回头说道:“跌思太。找你姐姐去,”又对赵陵说,“传令。多弥那逻可汗的牙帐任何人不得擅动,那些羊羔牛犊马驹。也尽量多给人留些。”
“将军。恐怕晚了,那牙帐这么醒目。哪个都不会手软。”赵陵有些踌躇地说,“羊羔牛犊马驹倒没什么,反正也带不走,突骑施族人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杀了也可惜,多少都留。”
“那也别再动了,叫人看住这个小可汗一家!”李天郎一抖缰绳,“也许还有用处,杜环不是说阿史摩乌古斯他们斩杀的不是多弥那逻可汗么,也罢,先留着他们吧。你们现在都到我大帐里去,商议明日之事,带上那几个老者。”
“将军,还有一干人求见!”赵陵说,“都在那里等着那。”
“什么人?”李天郎随意一扫,看到小河那边已经开始有人在清洗战死亲人的尸身了。
“其称是汉人,被突骑施掳做奴婢,今被王师解救,特来跪谢。”仆固萨尔答道,“细细一算,人还不少,有三百人之多。”
“跪谢就免了罢,”李天郎一夹坐骑,缓缓而行,“发些粮食牲口,让他们自行回乡吧。”
“将军,这些人其意甚决,执意要……”赵陵不说了,因为李天郎已经愣住,在毡帐的另一边,跪了黑压压一地地人。
“小的杨进诺,带本乡汉民老少三百一十二口跪谢将军!谢将军还我自由之身!”一虬须大汉朗声道,带头砰砰磕响头。
“谢将军大恩大德!”声调各异的哭号此起彼伏,和那些丧子亡夫的突骑施人不同,他们是喜极而泣。
李天郎无奈,只得下了马,还礼答谢,连道“免礼”,同时将最近的几个人扶起。
“将军,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哭两声,痛痛快快地向咱汉家的人马磕几个头罢。”那叫杨进诺的汉子道,“两年啦,整整两年,那是怎样的日子啊!这些猪狗不如的番子畜生!……”李天郎这才发现杨进诺满脸都是伤痕,一眼就可认出是鞭痕,突厥人从来不用马鞭指人,更别说拿来打人,如果用了,只能是用来揍畜生,或者教训比马还命贱地奴隶。还有那道几乎横贯脸颊的刀伤,使嘴唇右有些外翻,好好一张脸,就这么完了。不光是他,这群汉民,不管男女男少,尽皆衣冠蓝缕,面有菜色,伤痕累累。可以想见,他们在突骑施人这里过的是怎样暗无天日地生活。“呸,要不是会些铁匠手艺,我杨进诺也活不到今天,还有他们,也是凭会些番子不会的手艺,才苟活至今!将军大胜,不仅还我自由,还替小地们出了口恶气!”杨进诺恶狠狠地盯着那几个颤巍巍地突骑施老叟,拳头紧攥,要不是李天郎他们在,这几个老头性命难保。
“这个杨进诺在属下进攻突骑施人营寨时,率众引火扰其后营,还夺刃杀敌,建得些功……。”仆固萨尔道,“还说熟悉真珠河上下百里,
第二十四章 突骑施旋风(6)-->>(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