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崩云裂。
    愈是正大光明,愈是刚猛霸道。
    枪为百器之王,这就是它的神韵所在。
    任真的意念里只有海棠,对眼前景象浑然未知。任凭枪锋再如何咄咄逼人,他始终闭着双眼,不为所动。
    他的左手举起,六合剑绽放杀气,却是黑糊糊一道,氤氲着阴森的戾意,仿佛将地狱怨灵凝聚而成。
    这是剑十一,春秋。
    他挥剑,迎着正面刺来的枪芒斩杀出去。
    与此同时,如一心两用般,他的右手坐着截然不同的动作。另一片六合剑隔空刺出,却不是针对枪芒,而是直杀向后方的陈庆之。
    这一剑看似缓慢,轻飘无力,刹那间,便已穿过相隔的空间,璀璨剑芒在陈庆之瞳孔里绽放开来。
    这是剑四,快雪。
    两人心意合一,只在瞬间,就同时斩出两剑,意图明确。
    半空中,春秋剑锋斩在枪尖上,并未跟寻常力量碰撞那样,爆发出剧烈波动,反而安静得很诡异。
    剑锋继续向前,彷似柴刀劈在竹竿上,将其从中间劈成两半。
    刚猛枪势迎刃瓦解,无力抗衡。
    这就叫势如破竹。
    而在另一侧,快雪剑横飞,陡然变快。
    寒光闪烁,映照得空间骤然森白,仿佛真的下雪了。
    陈庆之大惊失色,急忙撤回枪杆,来不及再蓄势成招,只顾竖在面前,极其艰险地挡住了封喉一剑。
    他霎时满头冷汗,仓皇倒退。他毫不怀疑,刚才稍稍犹豫片刻,此时就已被一剑刎颈,身首异处。
    饶是如此,快雪剑的剑气凌厉,依然咄咄紧逼,将陈庆之的胡须连同颈间的系袍绳一起斩断,无声飘落下来。
    这就叫割须弃袍。
    陈庆之连退十余步,才稳住身形。
    两片六合重新回到任真手中。
    任真闭眼持剑,在空中平行前移,如同被人推着一般,这副画面诡异到极点。
    陈庆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惊呼。
    “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枪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