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似乎想要与他拼死相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那双光轮似的碧眼中交杂着恐惧、愤怒、悲哀、痛苦、绝望……拓拨野心中一震杀气尽消。这凶鸟虽然狂暴但被赤帝封镇在穷山数百载七年一醒循环周转实已是生不如死。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身陷囹圄永无脱之日难免也会如此狂乱暴怒。心中一动忽然又想起似有人曾与他说过驭兽之道在于心智相通。了解它的心思才能加以诱导随心驾驭。
眼下与这凶鸟同困地洞与其同室操戈倒不如化敌为友齐心协力。只要真能将其驾驭即使离开此地也能敛其凶性再不让它祸害于民。当下朝它微微一笑徐徐收起神刀从腰间抽出那支珊瑚笛。
鸣鸟头颅一动喉中呜鸣灼灼地瞪视着他。拓拔野心道:“它的故乡既在南荒受困于此数百年必有思乡之念。”一边回想着南荒的风土人情一边将长笛横置唇边悠扬吹奏起来。
笛声柔和清越有如清泉漱石水滴绿苔。姑射仙子顿明其意嫣然一笑柔荑舒展真气滚滚卷舞化为那管玛瑙洞箫斜倚于唇。啸声骤起好似春风徐来山花遍开。
两人四目对望相视而笑涌起淡淡的喜悦与甜蜜。心灵相通并吹无间洞箫清幽笛声欢悦交相跌宕宛如春水回旋山林天籁让人闻之魂神俱销。
那鸣鸟听了片刻碧睛凶光大敛虽仍十分警戒但暴怒恐惧之色已渐渐消减。曲乐悠扬笛箫时如高峡明月春江脉脉;时如万里密林随风鼓舞;时而又如火山喷薄直上九天。恣情纵意畅快淋漓。吹到酣处两人仿佛乘风高上飘飘欲仙随着那箫笛之声并肩回翔在万里南荒。
姑射仙子忽然想起当日在那密山壑谷与他共吹《刹那芳华曲》时的情景那时自己春毒初解记忆模糊为了让她记起从前之事拓拔野想尽了各种方法;而此时此地却是他忘却了所有过往……心中一酸箫声竟不自觉地变成了《刹那芳华曲》。
拓拔野心中陡震觉得此曲好生熟悉没来由地悲喜交涌笛声一变也渐渐高越仿佛月下幽泉呜咽风中山林空语。
鸣鸟歪着头翎毛渐转服帖一动不动就连喉中的啼吼声也受笛箫所染随其节奏逐渐变得柔和低婉起来。
吹到“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时姑射仙子心中大痛指尖一颤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箫声如咽说不出的苍凉凄郁鸣鸟似亦悲从中来引颈长啸宛若悲歌。
当是时上方隆隆剧震玄冰铁板疾移开灯火耀眼现出一张脸容。两人一凛抬头望去姑射仙子失声道:“广成子!”
那人手持铜灯白衣鼓舞脸容惨白如雪瞧见二人似乎也陡吃一惊旋即露出一丝魅惑而又诡异的笑容哈哈笑道:“这可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道拓拔太子藏到哪个海底想不到竟和木圣女在此卿卿我我真真羡煞人也!”
拓拔野虽不记得此人是谁但隐隐猜到必是死敌那鸣鸟似乎感应到两人之心大为震怒突然纵声狂吼朝广成子喷火猛冲。
广成子“咦”了一声笑道:“拓拔太子使了什么法术?竟让这凶鸟也甘心为你卖命?”右手一翻绚光急旋怒爆翻天印朝着二人一鸟当头撞下。
地洞狭窄无处可避恰是这神印尽显威力的绝佳所在。霎时间绚光滚滚气浪如山岳崩倾霞云压顶“轰”的一声鸣鸟厉声怪吼相隔尚有五十丈竟被那气浪逼得硬生生地朝下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