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要适应另一方土地,她心里是不肯的。况且这祝书锦的身份本就不是她的,若是舍了更自在些。
姜从敖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窗外远远的传来了鞭炮声,劈啪作响,震得人心神不定。
“吃吧,吃了我带你回祝府看看。”
祝书锦没想过有再回到祝府的一天,当她心生逃离的时候,与祝家人的牵扯就断了。呆了半年的祝府,于她,还不如师兄的别院里舒坦。
祝书锦虽不解师兄的用意,但到了几天不见的祝府,却有些怔愣了。
白幡素布,青烟黄纸。
祝家死人了。
祝兴财又衰老了些,站在门口迎着来往吊唁的客人。祝兴财的一旁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是祝书锦从没见过的。这个年纪的祝家人,她从未见过的只有一个,便是那被荆右相带在身边的三弟,祝新。
元如媚着了白衣,从侧院里走了出来,与祝兴财耳语几句又离去了。
“师兄,换个地方。”
祝书锦面色有些凝重,扯着旁边人的衣袖,低低的嘱托道。姜从敖带着她,离了枝头,轻盈的跃进了厅堂后。
祝书锦到底在这地方住过,熟门熟路摸到一侧,开了窗户,正看见祝慕湉跪在棺椁前头,哭得正伤心,一旁吊唁的妇人,甚至为她的重情重义感动,用巾帕掩面而泣。
祝书锦如坠冰窟,寒意猛地袭上心头。祝兴财、元如媚、祝慕湉,就连祝新都在,那么,死的是谁?
姜从敖望着女子眼中的难掩的惊惧,心中满是不舍。他揽过打着寒颤的祝书锦,很快从祝家闪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祝府的人对谋害她的事策划了多久?不然为何她才从祝府离开,短短几日,就寻好了一个替死鬼?若是她没被带走,那现在,躺在棺材里头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没有人不怕死,再活过来一次的人更是如此。祝书锦有些后怕,她虽知人心险恶,但那些日子有符尘师兄和蓝麟护着,没能体会得如此深刻,那样一个吃人不吐皮的地方,她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生路,就又断了,差一点,她又要重新堕入那黑沉无边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