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如果不是我们系新来的教授说起你来考试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后来我立刻找到佳怡给她说了,她也不敢相信,又听说你已经离开学校了,马上一路打听询问,才“追踪”过来,看到你的时候,心里还直打颤,生怕不是你本人。”
“你怎么了,为啥不说话,是不是不想见我们啊?”刘佳怡紧张地问道。
“怎么会!我就是见到你们心里高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很感慨还有幸能见上你们一面。”
“见上一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走?”两女一起问道。
“嗯,是要走,今晚上就走。这也是没办法啊,就连这次考试都是抽时间来的,身不由己啊。”
“就不能多留两天嘛?”刘佳怡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陈伯康摇摇头没说话,用手拍了拍柱子,挤出笑容对两人笑了笑,极力用平稳的声音说:“这个望江楼的那副对联,据说是清代的一位江南才子,一天登上望江楼,看到沿江景色美不胜收,一时兴起,写下了上联,顿时称绝,于是沉醉于上联的意景里,下联怎么也写不称意,只得报憾将上联书于望江楼上。这么多年来,吸引了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前来应对,都不能如意。何况你我意外相逢,应是人生一大幸事,有何可伤心的。”
说完就念起对联来,““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伯康,你我既然生存于这世间,存活于这片国土,自当为国尽绵薄之力。如今外有强虏,你我都当为国效力,想我川中将士在前线舍身为国,后方的丁壮源源不断,纵然战事不利,川中民众也不曾有过妄语,可是这个政府腐弱不堪,还一再强说攘外先安内,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不可理喻!”
“是啊,伯康,你又何必一定要跟他们走下去呢?”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也清楚。可是你们想没想过,如果这个政府垮了,领袖没了,谁来领导民众抗战呢?那些领军的将领会怎么办?四分五裂是必然的,上面那些人能服谁,不打得个你死我活才怪,还没等他们分出胜负,四川甚至西南各省都还存在吗?我们到那时都成亡国奴了!至于你没说出来的那个党,我也知道,他能来领导吗?他的威望够吗?别说他一个姓毛的,就是两个也不行!所以这个政府是必定要存在下去的,必定是他才能领导我们打败日本人,这也许这是他存在的唯一作用了。”
陈伯康的话让两女都陷入了沉思,也许不认可他的话,但不可否定,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这是个现实而基本的道理,这个政府离开了他,还就没有能服众的人物,即便***出了汪精卫这个大汉奸;而现在在陕北的党远没有执政党的威望高,可说是微乎其微,还不足以领导国民继续抗战。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也许这也是最后一面了,愿他日你我重逢于此地,相谈不虚此生!再见!”
两女看着陈伯康疾步离去的身影,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声音,“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声音越来越小慢慢消失在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