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吧。”青玄懒懒的,也不想去反驳那所谓的“威逼利诱”实质上是什么含义,只是含含糊糊地应着,那丝毫没有笑意的微凉的眸子噙着一丝极幽深的讥讽:“能被掌教师伯这等人物放在眼里,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惦念着,说来也算我这无名小卒的荣幸了。”
空蓝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凑到青玄跟前去,笑得像朵盛开的油菜花一般,带着点讨好:“所以,青玄,你要记得在你师父身边多说说情,多吹吹枕头风……”
“枕头风?”青玄被这个词噎得有点啼笑皆非,可是却也觉得这个词入耳甚为舒服,正待回应,不料却见门口那殷红衣裙的一角,顿时不得不将所有的得意全都收敛干净,敷衍一般地答了一句,模棱两可:“咳咳,看情形吧。”
“什么叫看情形?”背对着门口的空蓝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兀自滔滔不绝:“师伯这条舌头还能不能保住,如今可就全靠你了!你这混小子,平素里没有少得我的好处,可不能无情无义,见死不救!”
“咳咳。”青玄瞥见了千色极难看的脸色,知道空蓝今日是难逃厄运了,顿时垂着头忍俊不禁,虚应了一句:“青玄尽量吧。”
说来也算是空蓝的不幸,他若是到此为止,说不定还会有机会摆脱厄运,可偏偏,此时此刻,他竟然还在挥那舌头专司八卦的长处:“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你们真的是非常——”眨了眨眼,他拍了拍青玄的肩膀,带着点不怀好意的鼓励:“听师伯我的的,准没错,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怎么也得要有点催化剂才成!我师妹心高气傲惯了,平素里目中无人,不食人间烟火,如今见你这宝贝疙瘩为了她受伤,怎么会不心疼呢?你呀,凡是要懂得善加利用,自然会手到擒来。”
听着空蓝自以为是的言语,看着千色越逼近的身影,青玄越来越忍不住笑意,只能埋着头,用轻咳掩饰:“咳咳。”
“哎,你怎么老是在咳呀?”换做别人,只怕早就现些异样,准备溜之大吉了,可不知为什么,今日,空蓝甚为迟钝,一点也没有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还在继续大无畏地打听着:“哎,快说快说,你师父昨晚有没有同你双行双修?那滋味很**吧?”
“师伯,看来青玄是没办法保住你的舌头了。”青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想他死到临头还浑然不觉,好心地指了指他的身后,无限同情:“你好自为之吧。”
“呃?”空蓝这才反应过来,全身僵硬的回转身,正对上千色那极冷的面容,吓得脑门心上一下子便冒出了涔涔汗珠子:“师妹!?”
“手还疼吗?”千色瞥了瞥空蓝,纵使脸色极难看,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兴师问罪,只是将目光越过他,直直投在青玄的身上。
青玄扁扁嘴,明明手掌已经不怎么疼了,却还是继续装着可怜:“疼!”那眼神,就如同刚出生的小乳犬一般,无比地招人怜惜,引人疼爱。
千色眉目平静地看着他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毫不客气地一语揭穿:“可为师见你方才同玉曙对峙,姿态趾高气扬,说话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手还在疼的模样。”
从这话便可明白,她只怕是早就回来了,而且,还将青玄与玉曙的对话也听了个一字不落。
“嘿嘿……”青玄有点尴尬,却仗着自己如今的无赖性子,并不承认自己的装可怜:“方才一时有点激动,所以就忘了手疼了。”
空蓝见这师徒恋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正准备不声不响地溜之大吉,却不料,他的脚刚迈开,还不曾落地,下一瞬,千色便就勃然喝道:“站住!”
尔后,千色徐徐上前,站在他的身后,平静的语气听上去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空蓝师兄,难为我四处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空蓝僵在原地,脚落地也不是,抬起也不是,因着难受和惊惶,整个脸如同扭曲了一般,满是褶皱!
“师妹,我,我,我——”
如同犯了口吃一般,他好半晌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千色也懒得和他对说废话,索性单刀直入,只取要害:“师兄有没有掂量过自己的舌头有多少价值?”
听见千色提起他的舌头,直觉顿时令他瞬时便就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心没由来地一直往下沉,忙不迭地连连强调:“无价之宝!绝对无价!”
“既然你这么看重你的舌头——”千色破天荒地笑了一笑,突然讲话锋一转,语气轻描淡写,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殊无笑意:“那么,用一千年的修为作为交换,应该也不算是过分吧。”
空蓝有点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是瞪大了眼问道:“什么意思?”
“要么,你渡一千年的修为给青玄,助他疗伤,要么,就让我把你的舌头整条□,扔进化妖池。”她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黝黑的瞳眸平静而灼亮:“空蓝师兄你二选一吧。”
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绝对□裸的威胁!
“一千年的修为?”空蓝瞬间便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一般,眉峰高挑,面庞上渐渐显现出一种凄厉的神色,哀嚎个不停:“师妹,你也未免太狠了吧?!”
“是么?”千色甚不在意地扬起眉,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射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看来,师兄你是不喜欢你的舌头,更喜欢后者?”
空蓝悲愤地站在原地,看着千色那毫无波澜的面容,知道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细细斟酌了一番,只好咬牙应承了下来,甚为气闷。
“好吧,我渡一千年的修为给这混小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