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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姜尚下山做生意 百般不成去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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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久挑担子的人,把肩担抛在地旁,绳子撒在地下;此时因纣王无道,反了东南四百镇诸侯,报来甚是紧急;武成王日日操练人马,因放散营砲响,惊了一骑马,溜疆奔走如飞。子牙弯着腰撮面,不曾提防,后边有人大叫曰:“卖面的,马来了!”子牙忙侧身,马已到了。担上绳子铺在地下,马来的急,绳子套在马七寸上,把两箩面拖了五六丈远,面都泼在地下,被一阵狂风将面刮个干净。子牙急抢面时,浑身俱是面裹了。买面的人见这等模样,就去了。子牙只得回去。一路嗟叹,来到庄前。马氏见子牙空箩回来,大喜,“朝歌城干面这等卖的。”子牙到了马氏跟前,把箩担一丢,骂曰:“都是你这贱人多事!”马氏曰:“干面卖的干净是好事,反来骂我!”子牙曰:“一担面挑至城里,何尝卖得,至下午才卖一文钱。”马氏曰:“空箩回来,想必都赊去了。”子牙气冲冲的曰:“因被马溜缰,把绳子绊住脚,把一担面带泼了一地;天降狂风,一阵把面都吹去了。都不是你这贱人惹的事!”马氏听说,把子牙劈脸一口啐道:“不是你无用,反来怨我,真是饭囊衣架,惟知饮食之徒!”子牙大怒,“贱人女流,焉敢啐侮丈夫!”二人揪扭一堆。宋异人同妻孙氏来劝:“叔叔却为何事与婶婶争竞?”子牙把卖面的事说了一遍。异人笑曰:“担把面能值几何,你夫妻就这等起来。贤弟同我来。”子牙同异人往书房中坐下。子牙曰:“承兄雅爱,提携小弟。弟时乖运蹇,做事无成,实为有愧!”异人曰:“人以运为主,花逢时,古语有云:‘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贤弟不必如此。我有许多伙计,朝歌城有三五十座酒饭店,俱是我的。待我邀众朋友来,你会他们一会,每店让你开一日,周而复始,轮转作生涯,却不是好。”子牙作谢道:“多承仁兄抬举。”异人随将南门张家酒饭店与子牙开张。朝歌南门乃是第一个所在,近教场,各路通衢,人烟凑积,大是热闹。其日做手多宰猪羊,蒸了点心,收拾酒饭齐整,子牙掌柜,坐在里面。一则子牙乃万神总领,一则年庚不利,从早晨到巳牌时候,鬼也不上门。及至午时,倾盆大雨,黄飞虎不曾操演,天气炎热,猪羊肴馔,被这阵暑气一蒸,登时臭了,点心馊了,酒都酸了。子牙坐得没趣,叫众把持:“你们把酒肴都吃了罢,再过一时可惜了。”

    当时子牙至晚回来。异人曰:“贤弟,今日生意如何?”子牙曰:“愧见仁兄!今日折了许多本钱,分文也不曾卖得下来。”异人叹曰:“贤弟不必恼,守时候命,方为君子。总来折我不多,再作区处,别寻道路。”异人怕子牙着恼,兑五十两银子,叫后生同子牙走积场,贩卖猪道活东西也会臭了。”子牙收拾去买猪止一日。那日贩买许多猪往朝歌来卖。此时因纣王失政,妲己残害生灵,奸臣当道,豺狼满朝,姑此天心不顺,旱潦不均,朝歌半年不曾下雨。天子百姓祈祷,禁了屠沽,告示晓谕军民人等,各门张挂。子牙失于打点,把牛羊往城里趕,被看门人投叫声:“违禁犯法,拿了!”子牙听见,就抽身跑了。牛马牲口,俱被入官。子牙只得束手归来。异人见子牙慌慌张张,面如土色,急问子牙曰:“贤弟为何如此?”子牙长吁叹曰:“屡蒙仁兄厚德,件件生意俱做不着,致有亏折。今贩猪羊,又失打点,不知天子祈雨,断了屠沽,违禁进城牛、马入官,本钱尽绝,使姜尚愧身无地。奈何!奈何!”宋异人笑曰:“几两银子入了官罢了。何必恼他。今煮得酒一壶与你散散闷怀,到我后花园去。”——子牙时来运至,后花园先收五路神。

    异人与子牙来后园散闷,子牙自不曾到此处,看了一回,子牙曰:“仁兄,这一塊空地,怎的不起五间楼?”异人曰:“起五间楼怎说?”子牙曰:“小弟无恩报兄,此处若起做楼,按风水有三十六条玉带,金带有一升芝麻之数。”异人曰:“贤弟也知风水?”子牙曰:“小弟颇知一二。”异人曰:“不瞒贤弟说,此处也起造七八次,造起来就烧了,故此我也无心起造他。”子牙曰:“小弟择一日辰,仁兄只管起造。若上梁那日,仁兄只是款待匠人,我在此替你压压邪气,自然无事。”异人信子牙之言,择日兴工破土,起造楼房。那日子时上梁,异人特匠在前堂,子牙在牡丹亭里坐定等候,看是何怪异。不一时,狂风大作,走石飞砂,播土扬尘,火光影里见些妖魅,脸分五色,狰狞怪异。

    话说子牙在牡丹亭里,见风火影里,五个精灵作怪。子牙忙披仗剑,用手一指,把剑一挥,喝声:“孽畜不落,更待何时!”再把手一放,雷鸣空中,把五个妖物慌忙跪倒,口称:“上仙,小畜不知上仙驾临,望乞全生,施放大德!”子牙喝道:“好孽畜!火毁楼房数次,凶心不息;今日罪恶贯盈,当受诛戮。”道罢,提剑向前就斩妖怪。众怪哀告曰:“上仙,道心无处不慈悲。小畜得道多年,一时冒渎天颜,望乞怜敕。今一旦诛戮,可怜我等数年功行,付于流水!”拜伏在地,苦苦哀告。子牙曰:“你既欲生,不许在此扰害万民。你五畜受吾符命,径往西岐山,久后搬泥运土,听候所使。有功之日,自然得其正果。”五妖叩头,径往岐山去了。

    不说子牙压星收妖,且说那日是上梁吉日,三更子时,前堂异人待匠,马氏同姆姆孙氏往后园暗暗的看子牙做何事。二人来至后园,只听见子牙分付妖怪。马氏对孙氏曰:“大娘,你听听,子牙自己说话。这样人一生不长进。说鬼话的人,怎得有升腾日子。”马氏气将起来,走到子牙面前,问子牙曰:“你在这里与谁讲话?”子牙曰:“你女人家不知道,方才压妖。”马氏曰:“自己说鬼话,压甚么妖!”子牙曰:“说与你也不知道。”马氏正在园中与子牙分辨,子牙曰:“你那里晓得甚么,我善能风水,又识阴阳。”马氏曰:“你可会算命?”子牙曰;“命理最精,只是无处开一命馆。”正言之间,宋异人见马氏、孙氏与子牙说话,异人曰:“贤弟,方才雷响,你可曾见些甚么?”子牙把收妖之事说了一遍。异人谢曰:“贤弟这等道术,不枉修行一番。孙氏曰:“叔叔会算命,却无处开一命馆。不知那所在有便房,把一间与叔叔开馆也好。”异人曰;“你要多少房子?朝歌南门最热闹,叫后生收拾一间房子,与子牙去开命馆,这个何难。”却说安童将南门房子不日收拾齐整,贴几幅对联,左边是“只言玄妙一团理”,右边是“不说寻常半句虚”。里边又有一对联云:“一张铁嘴,识破人间凶与吉;两只怪眼,善观世上败和兴。”上席又一幅云:“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子牙选吉日开馆。不觉光阴捻指个月不见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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