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一阵剧痛,陈光荣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去。
他的心口,一柄匕深深地插在上面。
“一个要你命的方便!”武义白净的脸庞此时无比狰狞。
鲜血不断滴在光滑的地面上,很滑!
喝醉了一样的陈光荣一脚踩在上面,身体向后摔倒,撞翻了那张早已朽烂的桌子。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真他妈对啊!”他呼出最后一口气,身体逐渐冰冷。
……
七月二十四日清晨,原抵抗军第五师师长陈光荣叛变后,兵败自戕!残部在副参谋长武义的率领下向第二军十二旅投降。
“皖苏大战”就此告一段落。
消息传到淮南新城时,杨明刚刚从苏省前线乘飞机返回,正准备换车去医院看望依旧昏迷不醒的赵长海。
听到消息后,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一头钻进了车厢。
车队一路向北,很快就到达了位于城北的军事专科医院;大门口,蒋先坤院长和一大群医生正在等候他。
待车辆停稳后,杨明急不可耐地推开门,大步跨下,然后直奔蒋医生。
“老蒋!让你久等了!”看见老朋友,他不由得满面春风。
“呵呵,司令员一路辛苦了!”蒋先坤微笑着伸出手,握住杨明伸过来的右手。
随即,他又将身后的医生们向杨明作了介绍;杨明同样热情地同他们一一握手。
“老赵的情况怎么样?”
寒暄过后,杨明和蒋先坤肩并肩走进了医院大楼;心中焦急的他顾不上再客套,直奔主题。
蒋先坤面色凝重,微微摇了摇头道:“情况怕是不乐观!赵司令身被七处外伤,还有两处内出血;全身都被感染,高烧至今不退!旁的便也算了,最糟糕的是,他的脊柱第四至第六关节处被弹片击穿!即使这次捡回一条命,将来恐怕也不能再走路了!至于打仗,就更不要想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真是要命了!”杨明闻言,惊得几乎迈不动步子,身体靠在墙边直喘粗气。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抬起头,几乎是在央求了,“需要什么,我来想办法!”
蒋先坤无奈地叹口气道:“这种伤就是在以前和平年代,也是最棘手的外伤!更别提现在了!”他摇着头,叹息道:“如今,只有先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然后再慢慢想办法了!而且,我估计还不能是普通的办法,得是常规的那种;比如说,像你那样……”
杨明眼前一亮。
“你是说……”
“不错!”蒋先坤点头,又旋即摇头,“只不过,这只是我目前初步的想法。毕竟,很多方面我是外行,还得有别的领域的专家共同参与才行!我曾经私下里征询过刘先生的意见,不过,他好像很不感冒的样子。不过,我问过老孙,他也认为可行!看来,这事还得慢慢来,从长计议才好!”
“刘文轩?”杨明心中苦笑,“这家伙巴不得赵长海赶紧死,肯出力才怪呢!估计他看你老蒋真的是个书呆子,才没当场驳了你,也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赵长海的加护病房外。
蒋先坤轻轻推开门,杨明站在门口看见病床上的那个人浑身缠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胡子拉渣的形象和几个月前出那一刻,杨明记忆深处那个神采飞扬的赵长海已经完全不同。
他几乎没能认出这个正在熟睡中的男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水的味道,杨明又看了几眼,见他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这才退出门外。
蒋先坤随手将门虚掩上。
“老蒋,我还有事!这里不能久待!等老赵醒了,你记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另外,要是老赵问起战事,就告诉他我们已经胜利了!陈光荣那王八蛋也已伏法!第一军牺牲战士的英灵也终于可以安息了!让他高兴高兴!”
“好!好!”
……
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
门内,病床上的赵长海紧闭的双目两侧,泪水悄然滑落……